宋承柏一听说宋楚宁出事,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他虽是料到了今天肯定要有事情发生,却没想到宋楚宁会直接就这么没了。
眼下宋亚青又不在,宋承柏想来就连脑瓜仁都疼。
宋立听了丫头的禀报,也是气的不轻,直接黑着一张脸就从冲上了楼。
这边宋承柏一进来院子,见到宋楚兮满脸遗憾又百无聊赖的坐在轮椅上,胸口就被生生的堵了一口闷气,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叹息道:“你到底还是没听我的劝——”
说什么?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劝不住她。
两人说是堂兄妹,可是这么多年来,哪有一丁点儿兄妹的情分在。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是宋楚宁自己送上门来的,她不过就是顺水推舟而已,可是宋楚兮却不屑于解释,只道:“你还是赶紧上去看看吧,要让你那祖母把人给弄死了,咱们占着的优势就要大打折扣了。”
如果高元升死了,就算他有错在先,高家的人也可以反诬他们一个滥用私刑,毕竟——
老夫人的手段哟,也太惨绝人寰了一点儿。
宋承柏是被气的牙根都疼了,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一撩袍角,赶紧快步上了楼。
宋立过来之后不一会儿,几位别家的夫人秀还有下人们就都被打发了下来,让府上的管家带着去了前面另一个院子小坐,想来回头也得去安抚封口的。
这群人被送走之后不一会儿,陈妈妈就满头大汗的领着大夫过来。
宋楚兮冷眼旁观,这个时候,突然就不怀好意的笑了,感慨道:“看着吧,用不了三天,高氏就该后悔今天这么积极地替那高元升保住性命了。”
高元升是高氏娘家的一根独苗,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虽然不成气候,但是包括高氏的所有人在内才都还对他百般的纵容。
“怎么会?听说高氏很疼他的。”舜瑜撇撇嘴,不以为然。
宋楚兮扭头看她一眼,眼睛眨了眨,却是笑的一脸奸猾,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秀你总是这么吊人胃口……”舜瑜心里好奇,就不满的嘟囔,但是宋楚兮就故意的让她着急,她也没辙,只能递给舜瑛一个求救的眼神。
而舜瑛同样也是两眼迷茫,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边主仆三人还有心情开玩笑打发时间,楼上宋瑶的闺房里一直乱糟糟的,直到这会儿清了场,气氛就一下子冷了下来。
“夫人,大夫请来了!”陈妈妈领着大夫上了楼。
“大夫,快!快去给升儿看看!”高氏急道。
“是!”大夫背着药箱去了,彼时从高元升身上切下来的那半截血淋淋的玩意儿还落在地上,那大夫一看,脸上表情突然微妙一变,先是尴尬的愣了片刻,然后就直接走到**边,先掏出金疮药给病人止血。
“大夫,升儿他怎么样啊?您一定得治好了他——”高氏手里捏着帕子,焦急道。
这可是他们高家的一根独苗,虽然高氏的心里很清楚,高元升伤成这样,以后生儿育女应该是完全没了指望,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高氏一脉不就断根了吗?所以她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
这边她一心记挂着侄子的伤势,却冷不丁被宋立一巴掌给扇到了角落里。
“母亲——”一直魂不守舍的宋瑶惊呼一声,赶紧去把摔在地上的高氏扶起来。
高氏其实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方才只是关心则乱,而这会儿只看宋立的脸色,马上就明白过来,连忙就垂下眼睛道:“老爷您先消消气,升儿他的确的荒唐了一点儿,可是现在他人还昏迷不醒,都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准是个误会呢。”
高氏说着,就一边拿帕子抹泪,一边跪在了宋立脚边。
老夫人伤了人,自己在那里抖了半天,此时闻言,立刻就暴怒的跳起来,神情凶狠的冲着宋承柏嚷嚷,“把这个登徒子给我拉到衙门去,让侩子手活剐了他!”
她几乎是咆哮着,大声叫嚷。
“嫂夫人息怒!”宋立不得不压下脾气,过来赔罪安抚。
“他逼死了宁儿,难道你还要替他开脱吗?宋立,你别忘了,你是我能宋氏的族长,可不是他们高家的,今天你要是不能给宁儿一个公道,我就找到族里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容下你这么个向着外人来一起糟蹋自家闺女的族长!”老夫人连声怒骂,如果不是看着宋立那张老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勉强的知道对方德高望重,她几乎就要忍不住的动手了。
“嫂夫人,我并没有偏袒谁的意思,宁丫头出了这样的意外,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一样痛心,可是家丑不可外扬,这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就算你要那混小子给宁丫头填了命,传出去,对宁丫头的名声也是不好,何况现在——”宋立道,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只是不能发作,仍是要好言相劝。
宋立说着,就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绣**上不省人事的高元升。
就算宋楚宁死了,那么在她身后留下一个险些被人侵犯而坠楼的名声,也足够他们宋家人沦为笑柄了。但老夫人说杀人偿命,这本身也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方才不该自己动手,还亲自出手阉了高元升。
她这样的身份,做了这样的事,是足以让整个宋氏家族的人几代蒙羞的。而现在她一旦非得要逼着处死了高元升,高家的人没了唯一的儿子,难道还会在乎名声?还要把这些丑事捂着呢?到时候鱼死网破,他们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