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芳和她素无交集,心存戒备,“不知安寿公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就是给娘娘提个建议。”安寿公主道,因为这花园里还有别人在散步,人多眼杂,她就左右看了眼。
宋楚芳会意,“外面有点凉,去屋子里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宋楚芳寝宫的院子,又去了她的寝殿。
宋楚芳弯身坐在了圆桌旁边的凳子上。
安寿公主自己是生育过的,深知怀着孩子的女人的种种举动,见她毫不小心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娘娘,您——”她的神色有些恐慌的盯着宋楚芳的肚子。
宋楚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沿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不解道:“怎么?”
安寿公主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揣测,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却不敢说了。
“没,没什么!”勉强定了定神,安寿公主敷衍道,然后才摆正了神色,单刀直入,“娘娘,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让你那婢女去找宋家的四丫头过来,其实——是想要对她做点什么吧?”
宋楚芳和宋楚兮之间的事情,安寿公主虽没见她们当面呛起来过,但这姐妹两个之间却从无交集,并且谁都知道,宋家三房的人是将宋楚兮视为眼中钉的,还有宋楚兮进京这么久了,宋楚芳这个姐姐还从没招待她进宫来玩过。
安寿公主会觉得她和宋楚兮不合,宋楚芳并不意外,可是对方最后那句话却叫她胆战心惊。
“公主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宋楚芳的心头剧烈一跳,面上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挤出一个笑容。
“娘娘,本宫今天既然是来找上您了,您就应该看出了我的来意,我不是想来搅局的,也不会害你。”安寿公主道,神色凝重。
宋楚芳看着她,并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还是满眼的戒备。
安寿公主就冷笑了一声,又再盯着她的肚子道:“你是想要用肚子里的龙胎来做文章吗?”
宋楚芳能对宋楚兮做什么?那个丫头凡事都周到仔细,小心得很,行为举止上一点把柄都不给人拿,而且就算她的言行有失——
有宋太后那尊大佛在后面镇着,谁还能为她说了两句重话就将她拉出去砍了吗?
所以,要用来打击她,用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才是最稳妥的。
宋楚芳的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的屏佐吸,恼怒道:“公主殿下,本宫和你素无冤仇,您怎能如此这般的信口雌黄?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是要逼死本宫吗?”
她的语气严厉,满面的怒容,心里却在不住的打鼓——
完了,她的计划都还没有正经实施就先被安寿公主看穿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后面等到真的事发了,这女人如果要站出来搅局揭穿她的话,那这件事的成算就要大大降低了。
出师不利,宋楚芳的心里越发的不安生,再不想和安寿公主周旋下去,直接疾言厉色的抬手一指门口,“本宫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你方才的诳语了,公主殿下请便吧,恕不远送。”
安寿公主本来就只是揣测,但是看她这个反应,心里反而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她并没有理会宋楚芳的逐客令,反而提着裙子,找了张椅子弯身坐下了。
宋楚芳大为意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如何同她开口说些什么。
安寿公主的目光冷静,却是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娘娘,本宫说过了,我对你并无恶意。我知道你和宋家的那个死丫头不睦,也的确,如果沾上了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她十有**是难逃死罪了,可是娘娘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她要被父皇定罪处置了,您的那位姑母——重华宫里的太后娘娘会怎么样?”
宋楚芳是被宋楚兮送来的东西吓破了胆,这几天都惶惶不安,只想着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锄掉她,了却后患,根本就打算不了这么长远。
安寿公主一提,宋楚芳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战。
安寿公主见她明白了,就又继续说道:“不管是当年的宋大秀,还是如今的这位四秀,皇祖母对她们都格外看重,就算她谋害皇嗣是死罪,就是皇祖母也救不了她,可是你觉得随后她就会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她会不追究?恐怕——不能吧。”
别人姑且不说,宋亚青再过一阵子就要回南塘了,可是她宋楚芳却是一辈子都注定了要被困锁宫中的。她不过就是皇帝的一个妾室,宋太后想要动她,真是再方便不过的了。
宋楚芳后怕的背心隐隐开始往外冒汗。
安寿公主只就正色看着她,语重心长道:“和她同归于尽?娘娘觉得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且不论值不值得,主要是她宋楚芳还从来没想过要为了宋楚兮搭上自己的性命。安寿公主的话,可谓句句正中下怀,只是因为还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她就咬着嘴唇,一直不表态。
安寿公主似乎并不介意,与她对望一眼,就有些神秘的挑眉一笑,“说白了,那个丫头能有多大能耐?她现在春风得意,还不全凭端木家主给她撑腰吗?如果能想办法分化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并不比直接杀了她差。”
还要留着宋楚兮那喧人继续活在世上吗?
宋楚芳是不甘心的。
不过,同时她更怕的是宋太后恼羞成怒之后的报复。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