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揭露真相是怕丢脸,而宋楚芳却是怕皇帝会当场废了她,真要算起来,她的处境比即墨勋可要恶劣多了,并且在她自己的地位和宋亚青的性命前面,宋楚芳根本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宋楚芳咬紧了牙关,只期期艾艾的仰头看着皇帝,再不敢和即墨勋对着干。
即墨勋就又对皇帝道:“陛下,这件事虽然说大不大,可是这宋亚青的罪责,小王却不能不追究,他是您的臣属,我就不越俎代庖了,还请您严明公正,给小王一个交代吧。”
区区一个宋亚青而已,皇帝还不会当回事,何况眼前的局面,根本就是让宋亚青百口莫辩的。
“荒诞无耻,藐视皇家,宋亚青,你可知罪?”皇帝道,字字句句都冰凉冷酷。
认了罪,那就是要被发落了,宋亚青哪里肯干?
“皇上——”宋亚青惊慌道,声音拔高到直接脱线。
皇帝本来是看在宋楚芳的面子上,已经给了他台阶了,如果他顺着承认了,皇帝也只会责骂他两句,然后从轻处置,横竖即墨勋自己也都说了,就是女人玩物罢了,可是这人居然这样没眼色?还想着全面替自己开脱呢?
皇帝懒得再为他费心,顿时就翻了脸,沉声道:“既然宋亚青冥顽不灵,那就找个地方让他好好清净的想想清楚。来人,把他给朕押入天牢!”
他不说候审,也就是说,这就算是定罪了,以后除非哪一天他心血来潮的突然宽恕,否则这宋亚青难道是要在牢里被关一辈子吗?
御林军应身而入,将宋亚青拖着往外走。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宋亚青还是不死心的大声控诉。
他想要供出宋楚兮来,但又不知道宋楚芳到底只做了什么事,唯恐事态恶化,会把宋楚芳也搭进去。宋楚芳在外面,如果他有个什么,还有人周旋帮忙,如果宋楚芳也一起栽了,他才是真的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宋亚青只略一犹豫,就被御林军给拖了出去。
宋楚芳虽然如释重负,也还是扯着皇帝的袍子哭喊着哀求,“皇上,求您开恩,网开一面,饶过臣妾的父亲吧——”
皇帝垂眸看她一眼。
元贵妃的唇角冷然的牵起一个弧度,然后飞快的遮掩,赶紧惊呼道:“还不把良嫔扶起来,她现在可是带着身子的,这么个哭闹法,万一伤了龙胎可怎么好?”
皇帝本来已经探手到了一半要去搀扶宋楚芳的,闻言,只觉得他们父女都是一路货色,不知轻重,更不懂得体恤他的用心和难处。
皇帝的手,顺势背到身后,转身大步往外走,“行了,今天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良嫔你好好养胎,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要瞎操心了。”
宋楚芳的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吉祥抢上去一步,扶着她的手,笑的言不由衷,“良嫔娘娘可小心了,您——肚子里的龙种。”
说完,就松开了她的手,跟着元贵妃扬长而去。
因为是宋楚芳的寝殿,看热闹的人并不敢久留,皇帝一走,就相继离去。
宋楚兮却不着急,就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
即墨勋的目光啐了毒一样,恶狠狠的盯着她,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别得意!”
说完,甩袖就走。
“太子殿下!”宋楚兮含笑看着他的背影,也不为他的狠话而动怒,只就盈盈笑道:“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了?”
“什么?”即墨勋的脚步顿住,下意识的回头。
“您似乎忘了跟我道谢。”宋楚兮道,语气严肃,神色认真。
即墨勋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得老大,他又想发笑,可是想到前车之鉴,却没能笑的出来,只就脸部肌肉抽搐,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根本就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少女。
宋楚兮从容的望定了他,半点也不觉压力,只就慢慢说道:“您应该谢谢我,谢谢我帮您把今天这出捉奸在场的戏码的主角给换了,虽然您的侍妾与人有染,损伤了您的颜面,可是相对而言——总要过您太子殿下赤身**的被人闯进来欣赏吧?”
这些话,真不该是她这样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能面变不改色的说出来的。
然则即墨勋却来不及动怒,闻言一愣,随后居然是有些后怕的脸色又阴了阴,霍的抬眸看向了她身后站着的宋楚芳。
是了,他的确是起了色心,想要尝尝宋楚兮这泼辣丫头的滋味的,可也仅限于此而已。安寿公主说宋楚芳可以帮他达成所愿,他本来也没多想,只以为那两个女人想要巴结他,但明显的,这两个女人却还打了别的算盘,浩浩荡荡的带了这么多人进来捉奸,如果真要在**上被抓一个现形的话——
自认为是**而不下流的即墨勋,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好\好!本宫记下了!”最后,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话,即墨勋扭头大步的冲了出去。
宋楚芳听着他最后分明意有所指的警告,脚下就又是一阵虚软的晃了晃。
完了,这彭泽太子也是个疯子,她今天这到底是招惹到什么事了?
宋楚芳魂不守舍的呆愣在那里,宋楚兮回头看她,脸上笑容越发灿烂道:“谎称有孕?蒙蔽圣听?宋楚芳啊宋楚芳——”
这个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宋楚芳的脑中嗡的一声,一把抱住了腹部,尖叫道:“你怎么——”
宋楚兮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的!
宋楚兮却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