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堂而皇之的往那里一坐,即墨勋一口火顶上来,险些直接晕死了过去。
“来——”他怒发冲冠的就要喊人。
“太子殿下你不必急着喊人,说完了该说的话,不用你赶,我自然会走。”宋楚兮道,神色冷然的打断他的话,然后也不等即墨勋再开口,就已经凛然道:“我过来,是有件事情需要太子殿下配合我一下。”
“你说什么?”即墨勋被她这理所应当的语气气的脑子里一阵发晕,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的声音脱线。
“天京这个地方,我是不能继续滞留下去了,不过殷绍他居心**,肯定不会轻易放了我离开的。为了太子殿下你的安全考虑,现在——我需要你的人出面,帮我引开城门守卫的注意,掩护我出城。”宋楚兮道。
她的意思表达的清楚明白,但却怎么听都像是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距离她在这间屋子里险些割裂人家的喉咙也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凭什么用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再来找人家帮忙的?别说即墨勋本身就是个记仇的,就算是再没脾气的人——
这时候也是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了吧?
“宋楚兮,你是疯了吧?”即墨勋暴躁说道:“你把本宫伤成这样,本宫现在恨不能将你大卸八块,你居然痴心妄想,想要本宫替你脱困?就算是你跪下来求我,我都未必会对你网开一面,现在你居然——”
“太子殿下,你好像没听懂我的话?”宋楚兮再次打算他的话,唇角噙一抹冷淡的笑容看着他,“我这一趟过来,可不是为了给你机会在我面前耍狠的,你觉得我这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又觉得我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明明白白一句话,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趁着我现在还愿意给你机会,你还是马上应承下来的好,否则一旦我改了主意,你就只能是等死了。”
“哈哈哈!”即墨勋这一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大笑了起来,却因为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又痛的满头冷汗。
想着这个丫头对他所做的一切,他眼中目光就更显阴郁,一面捂着被绷带缠绕住的脖子,一面盯着宋楚兮,恶狠狠道:“你是狗急跳墙,被逼疯了吗?说实话,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笑话。要本宫掩护你出城?你凭什么?”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在帮我,而是我在救你的命。”宋楚兮道,字字句句都清晰而凛冽,“殷绍想杀我,皇帝大概也不是很想看我继续活着了,可是要我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他们好像又无利可图,太子殿下,你明白了吗?只要我死,你就要给我陪葬。南塘死了一个世家女子,实在太不值得一提了,而且如果他们就这么毫无缘由的杀了我,我姑母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可如果我还是殷绍计划中那个杀死了彭泽太子的凶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皇帝和殷绍都知道,她和端木岐联合起来,就是不想让朝廷轻易得手,将南塘拿下的。而且现在她还和殷绍撕破了脸皮,殷绍一定会一鼓作气,想方设法的锄掉她的。
为了不给宋太后发难的契机——
即墨勋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如果她宋楚兮做出了大逆不道,影响皇帝国政和江山安稳的事,就算皇帝下令处死了她,宋太后也无话可说。
宋楚兮的这番话,虽然不乏危言耸听的意思,但也是事实。
即墨勋听的心中一凛,神色间就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宋楚兮看在眼里,心里便是冷笑一声,面上同时不动声色道:“太子殿下考虑好了吗?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替我去做这件事?”
杀了宋楚兮,再灭了在京的所有彭泽人的口,届时——
所谓的“事实”,就可以随便听着殷绍父子去编排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他们真的敢做吗?即墨勋再怎么说也是彭泽的太子,就算殷绍父子给出这样的解释,彭泽国主却未必就会全部照单全收。
即墨勋眼底的神色飞快的变了几变。
宋楚兮就又说道:“当然了,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到时候彭泽国主可能会不买账,可是太子殿下您的性命如此精贵,难道您舍得拿出来赌吗?万一呢?哪怕是只中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成武帝父子两个要孤注一掷了呢?这一局里,要赌的可是太子殿下你的一条性命,你与其是在这里追究你我之间的那点儿事儿,真不如想个稳妥的法子,先保障了你自己今夜之后能够顺利脱身。”
皇帝和殷绍那边的作为,即墨勋暂时无从知道,但也就是像宋楚兮说的那样——
哪怕是只有这种可能,他也舍不得拿自己的这条命来冒险。
即墨勋的神色之间,又明显的见了几分松动。
宋楚兮就了然于胸的微微一笑,抖了抖袍子站起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宫里出来的太医虽然医术精湛,也舍得用好药,但是金疮药的方子也无非就那么两个,这是我一个精通医理的朋友送给我的,作为合作的诚意,就请太子殿下笑纳吧。”
即墨勋的目光阴测测的盯着落在被子上的那个褐色的小瓷瓶,半晌还是没有表态,宋楚兮却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不要再对成武帝和殷绍那两父子心存幻想了。”她说:“反正不该做都已经做了,就算现在你们彼此之间在明面上掩饰太平,太子殿下你回了彭泽之后,难道就会忘了今日殷绍他暗算你的种种?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