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罪状加起来,他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要不说是自家兄妹呢,还是楚兮你实在,不会拿些华而不实的空话来诓我。”宋承泽点头,倒是十分满意的勾唇笑了下,然后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正色一扬眉道:“这里这些外人的废话我就不想听了,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直接长话短说,节省点儿时间。我的目的你很清楚,要不是你在军中做了手脚,也不至于把我坑的这么惨,实话说了吧,现在要我一个人走,我不甘心。”
“那又怎么样?”宋楚兮莞尔,眼底的眸光冷淡,低头去轻轻抚平袖口上的褶皱,“大哥你当是不至于那么天真,以为劫持了南康公主殿下,就能要挟我自裁来给你陪葬吧?”
南康公主的神色一阵紧张,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宋承泽却垂眸盯着手边放着的那把长剑,语气冰凉道:“怎么?你是觉得用南康公主殿下的平安来换你的性命还不够分量吗?”
南塘如今还是北狄朝廷的臣属,这个君臣关系,宋楚兮并不敢掉以轻心,她区区一个世家女子的性命,自然不敌堂堂公主之尊的金贵。
宋楚兮不置可否,又再笑了笑,这时候才终于扭头看向了殷梁等人道:“我只是奉皇命前来劝说大哥早日回头的,至于今天这里真正的主事之人——几位殿下都在,大哥你要谈条件或者做交易的都拒随意,横竖凡事也都轮不到我做主。”
殷梁闻言,却是被她这话狠命的噎了一下——
她不说她不肯为了南康公主牺牲,但他们这些人也总不能强行拿她的命去换南康公主吧?
殷梁的脸色看上去越发显得阴沉,用力的抿了抿唇角,“你赶紧放了姑母,再这样的冥顽不灵,总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怀王殿下觉得我是被吓大的吗?”宋承泽冷冷说道,完全的不为所动,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院子里的人身上都扫了一遍,“所以现在就是多说无益了,对吗?”
殷梁的心头一紧,却是屋子里的南康公主慌张的开口嚷道:“你们还和他废话什么?他绕这么大的弯子,也无非就是为了脱身,你们放他走了就是。”
就今天这个局面,宋承泽想要脱身是很难的。
南康公主心急如焚,语气也显得分外急躁。
但凡是她还能开口说话,殷梁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不得不给她足够的面子。
“宋承泽——”殷梁强压着脾气开口,才要说什么,却听站在后面一步的殷绍淡淡道:“宋大公子自己都还没开条件呢,怎么姑母你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南康公主心头剧烈一跳,眼神突然闪躲了一下。
殷绍立刻就察觉到了,而这也就相当于是又印证一遍他心中的揣测。
他拍了拍袍子,走上前去,表情平静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道:“你们宋家兄妹之间要如何的内斗互掐,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本宫不便插手也不会插手,所以你开出来的前一个条件,别跟我要什么承诺和结果,而在你另外开出别的条件之前,是不是先该解开本宫的几个疑惑?”
这个人,可是最不好糊弄的。
“太子殿下想问什么?是这一年之内连着发生的两起巫蛊案的真相吗?”宋承泽也不等他发问居然就接了口。
南康公主的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心里明明很紧张,却又怕被人洞悉了他两人之间的关系,必须忍着不去看他,只心虚的使劲垂下了眼睛。
殷绍抿抿唇,“姑母府里的婢女招供,说那东西曾经在姑母这里出现过。姑母她一介女流又久居京城——”
“太子殿下您不就在等着我的一句话,等我承认那东西是我给的吗?”宋承泽道,不打自招。
这会儿是连殷梁都十分的诧异了。
宋承泽也不管旁边的南康公主,直接说道:“那蛊毒就是我从塞上的南蛮人那里弄来又带进京的然后借南康公主的手用了两次,我这么回答,太子殿下你满意了吗?”
这件事,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南康公主倒也泰然处之,并没有矢口否认。
“哦?”殷绍似笑非笑,目光自两人身上逡巡而过,“宋承泽你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做什么事都可以理解,可是南康姑母又是为了什么?巫蛊之术是朝中大忌,她又两次分别用在了本宫和父皇的身上……”
南康公主这完全是不要命了,简直可以说是为了宋承泽而赴汤蹈火。
“殷绍——”南康公主狠狠得闭了下眼,刚要开口,宋承泽就又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女人嘛,总是特别好骗的,说到底也只要怪你们皇家人情冷薄,才给了我可趁之机啊。当初的梨园命案,最后案情未明就封卷不审了,这位公主殿下爱女心切,我不过就是告诉她我知道淮南郡主的真实死因罢了。”
这些借口,都是拿出来骗鬼的,殷绍自然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可这宋承泽的反应如此敏捷,他也不再掉以轻心,如临大敌一般的微微蹙眉。
而南康公主也是相当意外的骤然抬头朝身边的宋承泽看去,宋承泽则是看向了院子里对宋楚兮道:“楚兮,这一次又是我输了,我本以为搅乱了京城的局势就有浑水摸鱼复起的可能的,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看来现在就算我不想放手也没办法了,宋家——是你的了。”
他这混淆视听的本事,也是相当了得的。
宋楚兮侧目看了殷湛一眼,但见他一直没有表态,也就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