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七千步卒撤去大鸳鸯阵,以三才阵为主,森然有序向镶蓝旗发动了猛攻。李晟两千铁骑一字长蛇阵,在二百步围着阿敏部绕开了圈子。
阿敏大喝:“明军骑兵人少,先打他的骑兵,然后再回头牵制明军步卒!”
阿敏一声令下,七千女真铁骑熟练变阵,化为三个攻击箭头,向定边军扑去。
李晟哈哈一笑,高声喝令:“全军游击!”
镶蓝旗铁骑刚至百五十步,半圆的定边军单发火箭便一齐发动,然后从中段分开,首尾向南奔逃,与鞑子拉开距离。
半圆的火焰呼啸着缩小,然后狠狠射透鞑子锋线,将鞑子射得翻滚一片。镶蓝旗马速提起,滚滚铁流无视死伤,奋起直追。刚刚追至百步,定边军火雨又至,百余骑女真摔落,阵型一乱。
浑河南岸皆是平原,只要消灭了明军铁骑,明军步卒仍是大金的囊中之物。阿敏攻击坚决,李晟边战边撤,双方你追我赶,纠缠着与浙军拉开了距离。
阿敏死死追赶,刚刚拉近了距离,却见定边军的蛇头忽然化为一条小蛇,绕回两军之间一字横切。未等阿敏看透明军的战术用意,连发火箭便肆虐而来,将镶蓝旗前锋卷了进去,瞬间人仰马翻。
小蛇也不停留,忽然提速又变成大蛇的尾巴,而大蛇的蛇头又绕行回来,继续施放连发火箭。一次次反击,一bō_bō火雨,镶蓝旗伤亡惨重,进退难受。以骑兵和箭矢欺负敌人,一向是女真的长项,不想今日被拥有射程优势的定边军骑兵,用了个十足,让阿敏吃够了苦头。
阿敏正在苦思对策,就听见留在浑河与浙军游斗的女真吹响了号角。阿敏急忙回身看去,就见西南方向近万匹战马,被驱赶着奔向浑河。滚滚黄沙冲天而起,百余骑定边军左右控制着马群方向,目的正是浑河南岸的明军步卒。
阿敏大怒,下令停止追击,大军回头杀向马群。未等镶蓝旗调整,前方的定边军忽然变向,竟然抢先一步绕行,大圈尚未完成,已知其锋芒必是直插镶蓝旗与马群之间,显然是要拦击镶蓝旗的攻击意图。
阿敏急声下令,镶蓝旗三路变向,向单薄的定边军长蛇阵冲去,迅疾逼近。百五十步,火雨,又是火雨,就知道是火雨。阿敏不顾伤亡,喝令硬攻,绝不退缩,决死冲杀。意欲一举击杀定边军骑兵,然后俘获定边军万马,再回身牵制住欲与定边军会合奔来的川浙明军。
八十步,阿敏举手示意,女真骑兵骑弓预备,就要让定边军享受一下建州的骑射。六十步,女真的弓箭斜举,只等进入五十步射程,就要发动速射箭雨。
定边军的长蛇阵动了,却不是骑兵改变阵型,而是千支火铳齐发,黑色的弹丸破空而来,直接打断了鞑子的攻势。满地的尸骸和血肉阻挡了鞑子的攻击路线,减慢了鞑子的攻击速度,阿敏急忙喝令变向,前面的定边军又是火铳齐发,千百核桃大的铁丸如雨,在尸骸后方的血肉之躯中,穿透、凿穿、打烂、连贯。
阿敏心疼至极,却不敢动摇,指挥着大军再次发动,向定边军涌去。鞑子的箭雨终于发动,刚至半空,定边军就一分为四,向马群靠拢,让开了鞑子的弓箭射程。
阿敏愤怒高喝,镶蓝旗再次提至最高速度,坚决冲向马群。定边军四路成s型交汇奔行,一丛丛火雨杀伤、减缓鞑子速度,川浙军放开脚步和阵型,向马群飞奔,急欲会合。而沈阳方向的浑河桥上,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数千铁骑,已经开始过河。
万马直线奔腾,定边军曲线阻敌,阿敏大斜线追击,在沈阳南部的广袤大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三角,而三角顶点处离川浙大军不足两里。
阿敏高声怒喝:“不要顾及死伤,不要顾及战马,务必留下明军,正蓝旗正在赶来,我大金必胜!”
镶蓝旗齐呼着“大金必胜”,向明军凶猛而上。一个个被火箭穿飞摔落,被身后同袍奔马踩踏,一个个被火铳击碎,被身后同袍迎着纷飞的血雨而过,攻击,唯有攻击,八旗勇士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绝不肯咽下今日的大亏。
镶蓝旗离拦阻的定边军越来越近,马群离明军步卒越来越近,正蓝旗一部已经过河,向南追来,胜负和荣耀就在阿敏的镶蓝旗最后一击。阿敏纵马挥舞着大刀,呼喝着催促麾下勇士再快,五十步箭雨已发,向定边军骑兵笼罩而去。
定边军骑兵的火箭消耗一空,来不及装填拔马就走,立刻朝着马群方向逃遁,让开了身后凶猛的箭雨。阿敏大呼酣战,镶蓝旗勇士齐声喊杀,向着定边军,向着马群一拥而上。
忽然前方定边军骑兵散开,让出一处通道,三百铁骑,阵列冲出,如同凶狠的猛兽向镶蓝旗杀来。百骑一列紧紧挨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雄壮的战马全身披甲,马身上持矛的骑士一身钢铁,逐步加快的速度轰然有声,杀气腾腾扑向鞑子。而其后的定边军铁骑再次变向,追着三排铁壁向镶蓝旗发起了猛攻,五十步,铁与血的较量。
阿敏细细看了半天,忽然高喝:“铁浮屠!退!”
镶蓝旗刚要变向,西面的火箭漫射而来,将欲要变向的锋线打得七零八落,而定边军的铁浮屠速度全开,离镶蓝旗只有二十步。阿敏眼见无法避开,便大喝:“死战!”
阿敏话音才落,三排铁浮屠前后相距五步,一头撞进镶蓝旗阵型。长矛穿透了鞑子锋线,铁骑撞飞了鞑子勇士,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