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虽是两世为人,却素来外热内冷,“情”商不高,别说这一世,就是后世也不曾谈过恋爱。等意外来到了明朝,更是没了自由恋爱的机会,最终沦落为一个被动的情场失败者。
翠儿他们是刘爷爷无耻。主动送到自己手里来的,小芝却是自己贴上来的。虽然沈重qín_shòu不如,一时没能收敛兽心,可是除了热情似火的小芝。还有芳心暗许的翠儿,最终也没敢再对鲜儿和环儿下手,反倒真心当她们是妹子。
今天倒好,终于雄性大发了一回,不管最初是为了什么。总算主动打上门去抢媳妇。只是原本是吓唬人,居然真抢了人,而更让沈重无以面对的,这媳妇居然不是自己抢来的,而是人家自己主动跟来的,沈重更是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而吴芳晴今日心神震荡,恍如看了一场自己出演的大戏,也是神识散乱羞愧难当。当时情急之下,竟然糊里糊涂鼓起勇气。主动随着沈重私奔离家,如今等一切结束平静下来,更是时而气恼,时而得意,时而自怜,时而羞愧,时而期盼又时而欣喜,心里如同跑进去一只小兔,砰砰乱跳搅动得心绪不宁。
而听见温子怡跑了,吴芳晴心里着急亦不敢上前去拉。唯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惊慌之余又是暗自窃喜。暗慕许久的奇男子,光芒万丈的沈东海,居然此时就忐忑不安地坐在自己身边。这是何等疯狂却又欢喜的一件事情。
听着他的呼吸,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尴尬,自己一个女孩儿家,又哪里说得出话来。唯有死死低着额头,羞红了双颊。强压着急促的呼吸,也是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敢动一下。
好久好久,许久许久,除了两道时而急促,时而故作平缓的呼吸声,大帐里一片肃静。沈重低头呆坐,时时端茶解渴,偷窥着羞臊的吴芳晴,又觉尴尬又觉好笑。吴芳晴头颅不动,斜瞥着秀目偷窥,偶尔迎上沈重窥测的目光,便连忙心慌意乱躲开,将脑袋垂得更低。
沈重终于忍不住了,对吴芳晴笑道:“我这手都酸了,你那脖子不酸么?”
吴芳晴噗嗤一笑,终于仰起脑袋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低声喃喃说道:“你把我抢了来,预备怎么办?”
沈重苦笑道:“我原本只是想气气你爹,然后威逼利诱一番好劝他罢手,可是谁知被天子瞎搅和,反而弄假成真。”
吴芳晴气道:“总是你抢人不对,怎么还怪圣明天子?”
沈重气道:“圣明天子?”
吴芳晴偷笑道:“你自己胡闹,天子不顾体统,仗义出手相助,怎么还倒打一耙,怪罪好人。你若是不愿意,尽可转身就走,当时可是你走到屏风后面,将我掳走的。”
沈重愕然,然后委屈道:“我若是空手而归,你爹明日就敢咆哮朝堂,煽动百官责问君王无礼。当时唯有弄走一个,你爹才会为了吴家声誉,不敢公之于众。”
吴芳晴笑道:“反正我觉得天子很好!”
吴芳晴话题忽变,沈重立刻哭笑不得,朱由校很好,你什么眼神?
看着气鼓鼓的沈重,吴芳晴噗嗤一笑,对沈重柔声问道:“总是你抢的人,你准备怎么办?”
沈重悲呼道:“我当时是闭着眼的,是你自己伸的手!”
吴芳晴怒道:“你若不去我家,我够得着你么?再说,我那是吓得胡乱挥手求救,可不是要和你私奔,是你硬拽着我走的。”
沈重无语,心中哀叹,若是再狡辩什么我可没用力,是你自己迈脚走出的吴家,恐怕既不男人,又伤人心,而且陷入鸡生蛋,蛋生鸡的轮回中可就拔不出来了。
见沈重不说话,吴芳晴悲呼道:“既然公子无意,芳晴名节又毁,便请毒酒绳索,了此残生便是,吴家的女儿还不至于死皮赖脸、低三下气!”
沈重立即低头认命,然后扭头说道:“我娶你。”
等沈重说完扭头看去,却见吴芳晴戏谑的眼光中满是得意、柔情和欣喜,哪里还有方才半点小女人的姿态,不由暗叫上当,立时心里警惕大作,这是一条大虫,恐怕吃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