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这可不是你我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祁兄进宫取的,是由平南蓝泊国进贡给皇上的千年人参。”
千年人参?
苏瑾不以为然,讥笑道,“咱们爷很穷么?这么大一府邸,连株千年人参都没有,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小瑾,你也懂医,所以有些话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后,你会觉得是废话,可这次,我不管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我都必须要告诉你。一日寒不是普通的毒,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和我嬉笑谈话,是因为体内寒毒还没发作。而那千年人参,是配以一日寒解药的,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已成人形的千年人参,缺一天都不行!而且这千年人参的产地,一定要出自平南,如若不是出自平南,那你体内一日寒的毒,即便能解,也会落下体寒气虚的病根。”
难得的,卫子崖叹口气,垂着脑袋,闷闷道,“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可你对祁兄似乎有什么误解……小瑾,虽然你将祁兄挂在嘴边,我心里会不怎么高兴,可祁兄他……”
“卫大夫!药,药到了!”
冬儿推门而入,正瞧见卫子崖坐在床边用自己的双手给苏瑾捂脚,她心思单纯,便以为是卫子崖那榆木脑袋开了窍,而苏瑾,虽然嘴上说着把卫子崖当弟弟看,不过这时间一长,后者难免也会因招架不住而就范。 [
想到这,冬儿嘴角漾出一抹窃喜笑意,在轻轻的将手中长长的红漆木盒放在桌上后,她便挥挥小手,快速退出了房门。
至始至终,苏瑾都保持的原来的姿势,裹着被单坐在床榻上,表情淡淡眸色却越发暗淡。
只是送来了药么?
即便她中了毒,也不露面来看看她,只是让旁人把药送来。
仅此而已么……
“小瑾,你瞧!这就是千年人参,祁兄他特意……”
“崖崖乐,我好冷,麻烦你快点帮我配置解药好不好?”抹着眼角,苏瑾的声调里,不自觉的多了哭腔,却还是笑道,“不知是这名儿叫一日寒的毒药太厉害,还是我自己个儿的身子太弱了,竟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崖崖乐,这丢人的事,我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也……也不要记得,等会儿,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好不好?”
原来,女子落泪时,竟如此的美。
不像落花般娇弱,也不像落叶般缱绻,苏瑾的哭腔没有戏台上戏子般的那般婉转,有些压抑和隐忍,可她落起泪来的样子却如此好看。( $>>>)脸颊微红,湿润的眼眸如同清晨被露珠侵染的柳树的嫩芽新枝,精致小巧的鼻翼因抽噎而煽动,鼻头红红的,让人瞧了觉得她既委屈又可怜。
卫子崖还记得,他的师父,胡古月曾经说过,女人是祸水,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而男人是傻子,因为明知道女人是祸水,却还是傻不拉唧的伸出袖子给女人擦眼泪,绞尽脑汁的说好话哄女人开心,到最后,男人衣裳湿了嗓子哑了,女人却笑嘻嘻的走了。然后,男人经过一顿时间休息,嗓子恢复了,衣裳也晾干了,便重装上阵,继续去安慰下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
起初,卫子崖还不是很明白,于是那年,只有十一岁的他,问道,“师父,女人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她抛弃了安慰了他的男人……哎哟!”
额头被弹,卫子崖吃痛,觉得很是委屈,于是捂着额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胡古月,“师父……”
“小傻瓜,你要是这样想的话,以后铁定会找不到媳妇的!难不成,你想学我,打一辈子光棍么?我可告诉你,光棍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只是现在还小,不懂女人的好,所以我也不打算同你细说这些事儿,反正你要给我记死了,不管女人有多能哭,你都不能像我一样打光棍,必须得娶一个回来!”
“可是,我听了你说的,真的觉得女人很坏嘛……哎哟!”额头二度被弹,卫子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瘪嘴,一副快哭的模样。
“子崖,师父问你,你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哭吗?”胡古月的声音,极少时候也能这样温和。
卫子崖摇头,“不知道,你又没讲……”
“那我现在告诉你,女人之所以会哭,是因为男人。男人伤害了女人,所以女人哭了,因为伤害了女人,所以男人去安慰女人,因为男人伤害了女人,所以女人抛弃了男人,因为女人抛弃了男人,所以男人受了所谓的伤害。世间感情就是如此,看似荒唐可笑,实则都在经历,都在辗转……子崖,你还小,可能还不太懂,但你要记住,这世间并无绝对对错无绝对黑白,也无绝对善恶。”
听到这,卫子崖突然开了窍,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朗声道,“我知道了!师父你就是因为伤害了女人才被抛弃,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是老光棍的是不是?”
胡古月老脸一红,遂,咬牙怒道,“是你妹!麻溜儿滚去烧水,老子要洗澡!”
“你昨天不是才洗过吗……哎哟!”
“要你个屁股上蛋黄都没干透的小屁孩来提醒老子啊?老子爱洗澡爱干净爱生活不行啊?再啰嗦,老子不弹你额头,直接改弹你下面的小鸟!”
“呜呜,师父不要啊!”
捧着红漆木盒,卫子崖一脸木讷的走下了独楼的台阶。
他还记得之前在风月谷,胡古月同他说起的那些事儿,关于女人和男人的。可惜,那时候他还年幼,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