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脸色发白,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婆子,“当时是你给素心接生的?”
从陆锦阳找到张婆子的那一日,张婆子便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为的就是等着这一天,她能亲口说说出实情。
“是。”
“当年奴婢奉命给陆夫人接生,临行的时候,却突然被人“请”了过去,幼子也被带走,要求奴婢在接生的时候,“尽力。””
张婆子布满皱纹的双眼湿润,“就是这个人,她以我儿子的性命要挟我,若是陆夫人活着生产,那日便是我儿子的忌日。”
王掌柜见张婆子已经说完便补充到,“小人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是这位夫人身边的丫鬟来小人的店里买益母草。”
“益母草性凉,具有活血祛瘀的作用,是用于胎漏难产不错,可是若是加上山楂,生姜一起煮,那边会造成血崩之势……”
张婆子和王掌柜的话不停的闯进陆元的耳中,陆元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甚至最后,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对面的人嘴在动。
原来素心并非是死于难产,而是……而是……
而是被人陷害!
陆元抬手指着许氏的手指发抖,“原来竟然是你在背后所为。”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锦阳的话犹如把把利剑戳在陆元的心中,“你为什么?”
从见到张婆子一干人来的时候,许氏便已经知道事情不妙,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事情不妙,扑通一声的跪在陆元的面前,“老爷,您听妾身解释,十年前妾身根本就不在陆府,怎么可能会主使这一切的事情。一切是二小姐……是二小姐!”
“二小姐她故意设计陷害妾身的。”
陆锦阳的声音悲凉,眼底已经隐约有些湿意。却仍然勉强微笑,“锦阳便是再怎么样厌烦许氏,也断然不会拿已经过世的母亲开玩笑。”
“当年和母亲有关的人都在这里,事情真假。相信父亲不会看不出来。”
陆元彻底怒了,将许氏一把推在地上,“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陆元连连退后了数步,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氏,只觉得眼前的人让她陌生。事情都摆在面前了。如是陆元再不去相信,那他真的愧对何素心!
何素心当年难产而亡死的蹊跷,他也曾经怀疑过,可是大夫接生婆解释如出一辙,都是认定了何素心是难产意外,他也便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他也没想到何素心好好的在陆府,会遭到意外。
可是如今……是非曲直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你真是好狠的心!”
许氏心慌的看着陆元,任凭脸上的泪水流落,“老爷,妾身远在许家。怎么可能对何氏动手呢?”
陆锦阳咬着牙,“你当时虽然身在许家,可是你却买通了陆府的丫鬟接生婆子一干人等,帮着你谋害我的母亲。”
“全都是因为你的前夫早逝,你没了丈夫,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父亲重修旧好,娘的存在是你的挡路石,你为了嫁到陆家不惜害了我娘!”
若是不是为了大局,陆锦阳恨不得将许氏千刀万剐替许氏报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重修旧好四个字领陆元羞愧。
成亲之后,陆元是想要和何素心好好的生活的,可是没多久,许氏便派人私下里找他。刚开始,陆元尚且还有一丝良心,忍着没有去见她。
可是次数多了,许氏每次都在信中抱怨着自己的生活如何的不好,李家如何的薄待她。
陆元心软了,想着到底是有从前的情分在的。哪怕做不成夫妻依旧是朋友,想着看看一看许氏也好。
谁知这一看,便一发不可收拾……
让二人旧情复燃,陆锦阳说的没错,何素心辛苦的怀着陆锦盛的时候,他正和许氏重修旧好!
“你胡说,你明明是胡诌的,事隔这么多年,当年你的年纪小,如今你怎么会有搜罗来这么多认证,证明是我害了你的娘,你娘是难产而亡是谁都清楚的事情,陆锦阳你便是看我不顺眼也不能就这么牵强的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许氏尖叫着冲着陆锦阳大喊!
她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是没想到还会被陆锦阳挖了出来,她在陆元的身边多年,深深的知道陆元的禁忌,他对何素心有愧,她才刚刚和陆元和好,她还有好日子没有过,不能就这么让陆锦阳轻易扳倒。
不能,绝不能!
“啪!”
许氏立马止住了哭闹,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元,方才他,竟然打自己!
陆元痛心疾首的看着许氏,“难道不是你做贼心虚么?”
当年的许苑是那边的温柔善良,哪怕是她最后抛弃自己嫁给了别人,陆元都不曾有一刻是埋怨许氏的,只是为许氏惋惜,只是觉得遗憾,为什么会如此的丑陋不堪。
陆元的胸口莫名的一抽,脑中突然回想起何素心当年嫁给自己时候的样子。
漫天盖地的红,何素心身上穿着大红云锦凤凰嫁衣,大红蜀锦鸳鸯戏水绣花鞋,他身上也是通红的耀眼的新郎服。
何素心从轿撵中被喜娘扶着下来,纤纤手指被递到自己的手中,他牵着何素心的手有些发抖,手心已经沁出了些许的汗珠。
大红鸳鸯绣盖头下的何素心低声浅笑,拉着陆元的手握紧又松开,陆元当时是听得清楚的,何素心说了句,“别紧张,我都以为我才是那个新郎官呢!”
陆元被何素心逗笑,虽然有些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