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赵氏半眯着眼睛,身上盖着牡丹双凤团荣锦被,表情静态祥和,“多久了。”
垂柳恭敬的上前,“回老夫人的话,二小姐已经在门外站着有大半个时辰了。”
陆赵氏恩了一声,“再等会儿,满了一个时辰之后再叫她进来。”
垂柳会意的点着头,有些犹豫的说道,“老夫人,昨夜才下了雪,一个时辰,会不会……?”
会不会太多了,陆锦阳怕冷。
陆赵氏蓦地睁开眼睛,冷眼看着垂柳,“怎么?你也想站一个时辰试试?”
垂柳惊慌失措,“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回二小姐的话。”
“二小姐,老夫人还在午睡,您……您还得再等一会儿,您知道的,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再午睡的时候被打扰。”
垂柳为难的看着陆锦阳。
眼下,陆锦阳的脸色有些青白,理解的点着头,“我知道了。还请祖母醒的时候再来通告一声。”
看着垂柳进了们,七尾有些气愤的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这哪里是还没有午睡醒,明明是老夫人叫您过来的,可是却让您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七尾。”陆锦阳皱眉,“不许这么口无遮拦的。”
陆锦阳心中清楚,陆赵氏素来不喜欢许氏,因为许氏仗着陆元的宠幸在陆家我行我素,同样的,陆锦阳此番回府的所作所为,也让陆赵氏心生不悦。她不喜欢权柄下移,无非也是想给陆锦阳立个规矩罢了。
毕竟许氏倒台,陆锦阳又是唯一的嫡女,管家的责任自然是落到了陆锦阳的身上,而此时,若是陆赵氏把握的住机会,大房的收益,还不全都落入了陆赵氏的手中,没有二房比着。陆赵氏还不算刻薄,可是二房在,两相比较,陆赵氏对大房简直是刻薄到家。
倒不是说。一定要陆赵氏贴补才觉得她是好母亲,好祖母,毕竟陆元已经成家,母亲贴补是情分,不贴补是本分!
若是二房陆成遇到了什么难题。陆元念及着兄弟情分,也必然相帮。
总的来说一句话,便是要送,那也得陆元开口才成,不能让陆赵氏拿着大房的东西送人情,好却一句都不留给大房。
大房可不止陆元一个人,还有陆锦盛需要陆锦阳替他看住家业。
陆元孝顺,耳根子软,又好面子。保不准多说几次,陆元就傻乎乎的交出去了。
不过。不是陆赵氏想要,陆锦阳就一定会给出去的!
七尾怒了努嘴,乖乖的站在陆锦阳的身后,替陆锦阳挡着风。
“让二小姐进来。”屋内,陆赵氏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七尾一喜,连忙替陆锦阳系好了貂绒披风。
“祖母,不知道,祖母叫锦阳过来是什么事?”
垂柳正在为陆赵氏梳妆,铜镜前的陆赵氏挑着眉头道,“阳姐儿。看来你的眼中没有我这个外祖啊!”
陆锦阳跪了下来,“祖母这是说的哪的话,锦阳怎么敢?”
“呵。”陆赵氏回身,“你嘴上说不敢。可是心里却是将事情做绝了。”
“倒是我没看出来,你竟然有本事,许氏在你面前也栽了大跟头。”
当年许氏进门的时候,陆赵氏没少给陆元下功夫阻拦,可惜都无用,如今却是让陆锦阳做到了!
“许氏到底名义上也是你的继母。你就不怕落下大不敬的罪名!”陆赵氏摆手示意垂柳退下。
陆锦阳目光如水,“祖母,放任着母亲的冤情不管,那才是真正的不忠不孝。”
“并非是锦阳的本事,多年前人人都道母亲是死于难产意外,可是谁知道竟然是许氏人为,她昧着良心抢了母亲的位置享福了这么多年,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她所得的惩罚,若不是锦阳的手下偶然得知,怕是母亲要含冤一辈子了。”
陆锦阳的身子颤抖,声音有些哽咽,“许氏害死了母亲,却让我们姐弟叫她母亲这么多年,其心可诛。若不是顾念着父亲年老,顾念着陆家的名声,许氏她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陆赵氏眉头紧锁。
陆锦阳道,“母亲一生与人为善,不是随便谁能比得上的!”
“可是她腹中的孩子!”陆赵氏目光盯着陆锦阳,“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许氏怀孕期间,你院子中的大夫张生,是给许氏把过脉的吧!”
到底还是陆赵氏的手腕高超,许氏忽略的细节能被陆赵氏抓在手中。
陆锦阳面不改色,“是。”
“既然如此,你会不知道许氏怀着身子?”陆赵氏怒喝,“不管许氏做了什么,那也是陆家的血脉!”
“当然是陆家的血脉,不过,祖母,锦阳不懂您的意思,许氏是自己的身子不适,没能好好的保护未出世的弟妹,难不成要怪在锦阳的头上。”
陆赵氏面带不悦的看着陆锦阳,陆锦阳也面色沉稳。
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压抑。
须臾,陆赵氏笑了出来,“好,好,好!”
“起来吧!”
陆锦阳松了口气,袖中紧握的双手也散开。
“眼下许氏已经是个不成气候的,我也懒得在她身上费功夫,本就不该进我陆家的门,如今这样倒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陆赵氏缓了缓,“只是如今,大房没了许氏这个主母,离俞氏进门也有一段时间,到底不能就这么闲着……”
“祖母。”陆锦阳轻声打断了陆赵氏的话。
“这个锦阳是知道的,还是祖母考虑的周全,眼下,宋姨娘尚且能帮衬着,锦阳在顾家的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