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成原本的预想中,战斗应该瞬间就能结束。
他自己这雄壮的身板,再看看这小娘们这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细腰,即便不用打,结果也当是一目了然。
所以,他也不过是希望能打击了对方的自信,让她知难而退罢了。他连成功后要嘲讽的话都在心里过滤了一遍,可偏偏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这小娘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还手,甚至她连表情都未曾变过,哪怕他的锤子挥舞的再用力,再虎虎生风,可是若是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那又有什么意义?
周成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是没见过厉害的女子,西北这里是和大周交战的战场,不仅仅有他们这些效力朝廷的士兵,也有一些爱国的江湖人士常年驻扎在这里,每到大周铁骑来犯之时,便帮助保护百姓,甚至战场杀敌者也不是少数。这其中,便有些女中豪杰,丝毫不输于男儿的果决勇敢,他本身也是十分敬佩的。
可是,她见过的女子都是些年长些的,且力气与男子比起来也稍有不如。可对面这个虽然身着男装却一眼就能认出是女子的人,长的娇娇小小,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年岁,本是在家中享福,或是挑选夫君准备嫁人的年纪,不仅拿着圣旨与虎符要来接管他们统领他们做他们的顶头上司不说,还大言不惭的说他们是废物。
许是对方年纪轻,所以他才存了轻视之心,并未出全力。虽对方没有还手,可能躲过他的攻击本身就已经是值得夸奖的事情了。
如此一想,周成便存了几分认真,看待方笑语也不如之前那般轻视。手中双锤紧握,手臂处青筋凸显,一看便是要认真出手了。
周成想,之前是自己大意,如今他已认真。总该能让对方躲得不再那般轻松,可结果却是对方比之他的进宫,闪避的更加游刃有余。甚至于让他惊心的是,对方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是背在身后的。就像是一种轻视,一种赤裸裸的嘲笑。
周成忽的觉着脸上发烫,周围的叫嚣声狠狠的刺激着他的自尊,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耻辱,于是他对着方笑语怒吼道:“你总是躲来闪去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的就堂堂正正的跟我周成打上一架,若赢了我,我服你!”
方笑语一边闪躲一边冷哼道:“不服气?不服气就给我忍着!哪里来的那么些毛病!战场之上,生死厮杀,那个敌人会傻到用自己的短处来迎合对方的长处?大周朝的铁骑年年来犯,践踏我大承百姓的尊严与性命,你们这些人,战场上都得先约法三章之后再开打不成?”
方笑语的话让周成和剩余的这一百九十九人无话可说。
方笑语的话是对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先不论对错,各为其主。杀红了眼谁还管用什么法子,有时候打的起了劲,拿牙来咬断对方的脖子之事都是有的,你总不能让对方站着不动等你来杀,谁也不是傻子。
可是话是这么说不错,道理他们也都懂,但现在毕竟不是战场不是?且若是按寻常套路来走,他若是这般说了,对方不该是十分豪爽的来上一句:“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然后就放弃擅长的躲避之术。正面与他抗衡吗?
这女人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怎么就一点面子也不给呢?
周成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方笑语一番,对于她完全不安寻常剧本来走这一点给予了深刻的怨念。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方笑语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一个大男人,与一个女娃娃打架本就有以大欺小之嫌。虽说动机是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气,可说出去的话总归也不好听。
如今人家善用自己的长处来躲避他的攻击,也没什么不对,他若真的较真,反倒显得落了下乘。
心想着这便算了,他还就不信自己这一身的功夫还就真碰不到这女娃娃一丝一毫。就算对方再擅长闪躲,他总有办法给她些教训。先打着,边打边想,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都打不过。
于是,刚准备抡着锤子硬上,哪知对面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竟停了下来,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道:“看你也可怜兮兮的,我便不用轻功来欺负你。你既想与我正面敌斗,我成全你便是。”说完,方笑语还一脸不忍心的表情道:“本还想让你多坚持一会子,至少也不要输的这般难看,既你不领情,那便算了。来,让你三招,随意攻来便是。”
周成一口老血险些没吐出来。心说这娃娃究竟是哪家出来的妖孽,简直太可气了。你说他想正面敌斗的时候她让他忍着,好不容易他认命了不在乎她是躲是闪的时候,她有非要正面敌对。
这女娃娃武功如何不打过他还不知道,可是若论气人的功夫,这绝对是一等一的气死你没话说!
且一个女子,张口闭口的老娘,动不动就揍趴你灭了你的,说的如此自然,就仿佛一直是生活在他们这种大老粗之间一般,看起来一点也不似那些千金小姐般的扭捏。虽说她拿着虎符和圣旨来的,可说起来,这女子究竟出自哪家,姓甚名谁,他们似乎还一无所知。
周成已经被方笑语引起了怒火,确切的说,应是自尊作祟,不愿被一个女娃娃给轻视了,故而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次他可是真的用尽了全力来与方笑语战斗。
可是结果是残酷的。
他以为方笑语不躲闪便绝不是他对手,可事实狠狠的扇了他一嘴巴子,那重逾千斤的双锤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