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周相夫人微微愣了愣,不知道老爷今天是怎么了,竟会向着太子说话。
何况,芙蓉可是他的亲外孙女啊,他怎会如此凉薄无情?
太子如何,周相一点也不在乎,可是如今得知那叶西辞才有可能是他的真外孙。而叶西辞又是太子一派的人,他自然不希望太子出事。
如今叶西辞的一切,都是他极力想要去弥补与守护的。
而周灵也好,叶书成也好。叶芙蓉也好,他巴不得她们全都不得好死!
“老爷您为何要说这样伤人的话?芙蓉那孩子平日里也没少孝敬您,如今她红颜薄命,不幸去了,老爷不伤心便罢。怎可如此?若是灵儿那孩子听了,该有多难过?”周相夫人一提及此,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不要跟我提那个孽种!他不是我的女儿!”周相夫人不提便罢,这一提,立刻又勾起了周相的愧疚与心事,竟惹得他勃然大怒,将书桌上除了那张可能是安王妃小时候的画之外的所有书画都横扫在地,凌乱的散落着。
周相夫人被自家老爷方才的怒吼给吓得不轻。她与他成亲半辈子,从未见他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儿。
“老爷,是不是灵儿那孩子惹您生气了?你别怪她。她定是因为失去了芙蓉而伤心过度,才会做出惹恼老爷的事情,老爷就看在那孩子刚刚失去了女儿的份儿上,别生她的气。”周相夫人连忙给周相顺气,而后继续道:“老爷,失去女儿的痛苦,咱们最是明白不过了,你该体谅体谅那孩子,就不要再与她计较了可好?”
周相夫人依旧以为周灵是她的女儿,对于曾经没有看护好她让她被人偷走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哪怕如今女儿已经寻回,也依旧心存愧疚,所以总是想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她。以弥补这些年来她所缺失的亲情。
可是周相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越来越差,整张脸泛着墨色,那额头上隐隐都能看到青筋,可见他的怒火已经积存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周相握着拳头狠狠的在书桌上砸了几拳,那拳头上已经冒出了乌青,周相夫人一见更是吓坏了。连忙上去阻拦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缘何要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若是灵儿知道她将你气成这般模样,定也会心有不安的。”
“她会心有不安?她人前做人背后做鬼了那么多年,将你我两个老东西耍的团团转,她还会心有不安?”周相怒吼,眼前的人若不是自己疼爱的夫人,他巴不得找个人踢出去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周相夫人没想到老爷进了一次宫,一回来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老爷这样愤怒,于是软着语气道:“老爷,灵儿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你发这么大的火儿?她是咱们的女儿,父女间没有隔着夜的仇,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也让我替你分担分担。若真是灵儿的错,我这就进宫教训她去!就算是身为贵妃,也断没有悖逆父母的道理!”
“她不是咱们的女儿!以后她的死活,休想再叫我担忧半分!”周相这一股子气冲头顶,险些有些站立不稳,幸好周相夫人立马将他扶住了。
“老爷,你别说气话。咱们好不容易将她寻了回来,多少年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她有千般的不是,你也不要说这样的话啊。”周相夫人心里埋怨女儿,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事,竟能让老爷说出再不相认的话出来。
周相看着夫人的脸,一瞬间觉得他们是如此的可悲。那样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到头来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这让老伴儿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可他却不能瞒她。一旦瞒着不说,夫人就可能会继续认贼作女,这才是更加残忍的事。
想到此,周相将那书桌上的画重新摊平,拉了夫人近前道:“你来看看。”
周相夫人不明所以,顺着老爷所指低头看了一眼,便见那画纸上一个笑容明媚青春的女子深深的吸引着她,让她挪不开眼。
“这是老爷画的?”周相夫人有些疑惑,这笔触,这作画的风格,与老爷全然不同。
“这是典当行里收上来的一幅画,你可看出了什么?”周相道。
周相夫人又仔细看了一看,目光突然就被那女子手臂上的那块胎记一样的东西所吸引道:“这胎记……”
周相点头。
“是咱们的女儿?是灵儿?”周相夫人立刻对此画喜爱起来。
“是咱们的女儿不错,却不是宫里那个冒牌货!”周相恶狠狠道。
“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相夫人面带责怪道:“既画中人是咱们的女儿,可不就是灵儿?”
“我已说过多次,宫里那个不是咱们的女儿,他是假的!是害死咱们女儿的罪魁祸首!”周相面露杀意。
“什么?这如何可能?”周相夫人一脸惊悚之色。
“此画乃是一个老书生年轻时游历西北所见而画成,那周灵所言,她何曾去过西北?我因此画而起了疑心,今日借着她病了进宫,趁她睡着,我亲自重新滴血验亲,那血液丝毫不能相容,可会有假?这画中人不是周灵,是简安,是那个周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安王妃,我竟然帮着这个冒牌货欺负咱们的亲生女儿,我枉为人父啊!”周相说着说着,难掩心中悲戚,竟放声大哭起来。
周相夫人已被周相的话惊的愣怔在原地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