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兰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方笑语的脸,想从中看出一点点说谎的痕迹,但方笑语从头至尾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反倒是混淆了她的思维,让她越发糊涂了。
她始终不相信哥哥会是周贵妃的儿子,以她对母亲的了解,母亲这个人绝不会是个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人。
如果哥哥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周贵妃的儿子,她本就有了反抗周贵妃之心,又怎么可能还会在意她的儿子的死活。
叶诗兰离开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落在他人眼里就像是方笑语如何欺负她了一般。
回到自己院子里后,她立刻关了门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她需要将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好好的整理,以便发现方笑语的话中是否会有什么漏洞。
同时,她将需要去查的事情一一列在纸上。她怕自己忘记了,她心里有许多许多的疑问,没一个疑问的答案对于最后的结论都至关重要。
她告诉自己不能被方笑语牵着鼻子走,可是方笑语的每一个情报,对她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震惊。
要否认方笑语的话,就只能将一切疑问清查。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落入了方笑语的圈套,被她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当方笑语回道卧房时,叶西辞正坐在椅子上看书。见方笑语回来了,他才放下书,命解语摆饭。
“如何?”叶西辞问的自然是叶诗兰。
“该说的全都说了,一脸苍白,血色尽去,看来,我的话给了她不小的打击。”方笑语倒也没有幸灾乐祸。若是刨去敌对的身份,实则叶诗兰也是真的可怜。一出生就沦为她人的棋子,甚至一开始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如今母亲重伤不醒,父亲另结新欢。哥哥可能是让她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又毁了容貌不好嫁人,她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却似乎已经隐隐有了完结的趋势。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这都是残酷的,何况是一个被李素青保护在羽翼下几乎没有经历过风雨的雏鸟?
“这也难怪。换做他人,也未必能比她好到哪里去。”叶西辞也摇头叹息,看不出是高兴或是无奈。两者都有吧。
“方才宫里派了人来。见你不在,撂下话来就先回去了。”此时叶西辞突然想起。
“宫里?太子又要找你?”方笑语心中有数了。进来太子召见叶西辞见的很勤。
“不是太子,是皇上,皇上要召见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叶西辞摇了摇头,方才是夏公公来宣的皇上口谕,听闻方笑语有事要办便没有叫人打搅,只将皇上的口谕说给他听,叫他转达一声。
“皇上要召见我?”方笑语想了一想,突然一拍大腿。道:“我倒是忘记了,再有两个月,怀锦那头有大旱,本还想用此做些文章,谁想到被李素青受伤一事拖着,竟忘记了。”
“怀锦靠近北燕,若是大旱,岳父的镇远军岂非也要遭受牵连?”叶西辞第一次听说此事,但是联想到方笑语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个梦,所以倒也不会大惊小怪。
“怀锦确实靠近北燕。此前我倒也忘记与我爹提及。不行,得派个人知会他一声,也好叫他提前做好准备。镇远军个个骁勇善战,若是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反遭了天灾连累,且非冤枉的很。”方笑语说完立刻叫了墨痕前来,叫她亲自去将军府走一趟。
墨痕知道此事耽搁不及,故而立刻便备马动身。
直到墨痕离开后,叶西辞才道:“怀锦大旱之事,莫非皇上已经知道?否则他无端叫你进宫作甚?”
方笑语神色也有几分疑惑。道:“因为李素青遇刺之事,我倒将此事忘在了脑后,并未与皇上提及,就是虚云和尚我也未曾说过,他该不知才是。她召我进宫怕是为了别的事。”
“或许吧。明日我陪你进宫。”叶西辞还是有些担忧。他怕这是叶书成使的什么诡计。
对于方笑语,叶书成近来太安静了。就算是设计他与蒙王一脉的人对上了,总不该真的被拖的完全脱不开身吧?
他对于叶书成总有一种紧迫感。只要他的秘密一日握在叶书成的手里,他一天都不能心安。
方笑语点点头,心中虽也疑惑这个时候皇上找她是要做些什么,可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愿多费脑子,和叶西辞一通用完膳,早早便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草草的喝了碗粥,便备车进了宫。
见到皇帝的时候,太子已经到了,还与皇帝在探讨着奏折上疑难的部分。
夏公公向来是馑藕虻模若是苏万福不在,他就顶着苏万福的班,也能近前伺候,若苏万福在,他便候在外头,听候里头的吩咐。
御书房这种地方,寻常女子是不能轻易进去的。就算是后宫的嫔妃,除了皇后娘娘和一干贵妃请示后,才能由皇上做主是否能进去。但方笑语是个例外。
她拥有皇帝亲赐的宫内行走的牌子,别说是御书房,若是事情关键,就是朝堂上她都能去,当然前提是事情当真得关键才成,否则定然会被人诟病。
皇帝与太子见方笑语和叶西辞到了,自然的停下了说话。
方笑语给皇帝和太子请了个安,随即安静的待在一边,而叶西辞则和太子眉来眼去的,实则是在问皇上召见究竟是何事。
太子但笑不语,不过见这神情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叶西辞心中虽疑惑,却也安心不少。
不是叶书成起的幺蛾子就好。
“笑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