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再造之恩,我夫妻没齿难忘。”屠洪征与程悠悠骑着马跟在后头,眼中全是喜色与感激。
他们二人原本进京是为了去皇宫偷取万年土龙根的。他们本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也制定好了计划,甚至想着是否能够用什么法子蒙混进宫,比如假扮成侍卫丫鬟之类的,至少不会有勇无谋的擅闯宫门。
可是程悠悠却突然发了病。
都说医不自医,可这些年若非是程悠悠精通医术,恐怕不必去找什么万年土龙根,她就早已香消玉殒不存于世了。
近来她的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渐渐的支撑起来便格外费事。每一次发病都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稍有不慎,他们夫妻便会天人永隔。
他们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贸然去闯了宫。青天白日的,他们早已预料到此事断不可能成功。不如说,他们其实一开始便存了死志,就是抱着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念头,这才决绝的闯了宫门。
当时他们被宫里的侍卫打伤,就连肋骨都断了几根。分别被压在死牢不同的牢房之中,心中充满了绝望。那种即便死也不能在一起的绝望深深地啃噬着他们彼此,一颗心几乎要化作死灰。
可是谁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够绝处逢生。
他们被狱卒带离死牢时,以为是上路的时辰到了。心中默默希望对方能在黄泉路等着自己,即便是不能死在一起,但至少投胎转世的时候能做个伴儿,或许上天怜悯,来世他们能投胎在一处地方,再续前缘。
但被告知他们已经自由时,那种甚至是有些荒谬的感觉他至今难忘。然后他们被带到了安王府,见到了方笑语。从方笑语手中接过那块万年土龙根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得到了。有救了。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愿望,却觉得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可如今万年土龙根就这么放在眼前。他们却不敢相信了。
“我帮你们不过举手之劳,且也有着我的目的,你们不必道谢,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方笑语骑着马走在前头。随即说道:“你若谢,就该谢谢石司徒。若非是你们在酒楼偶遇,又送他回了醉仙楼,我也不会认得你二人。”
“我也确实不曾想到一次偶遇竟会改写了我夫妻的命运。石小兄弟自是要谢,可世子妃对我夫妻二人确恩同再造。即便世子妃有吩咐,我夫妻二人也不敢忘恩负义。从此后,听凭世子妃差遣,刀山火海,我夫妻二人万死不辞。”屠洪征却并不会不知好歹。就算方笑语有要求才会救他们又如何?他们本就是陌生人,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救下对方。这世上任何事都有利益牵扯,他们夫妻有利用价值,入了方笑语的眼,所以得到了万年土龙根,救了性命。这本就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依旧好好的活着来得重要,更没有什么比爱人一直在身边值得感动。
他们不在乎方笑语要利用他们。这是得到万年土龙根的代价。方笑语救了他们的命,那她就是他们的恩人,值得豁出性命报恩的恩人。
“说起来,石大哥你们二人竟是夫妻而非是父女,实在叫人意外。亏得我还一直想着,石大哥这模样能生出如此标致的闺女,大嫂定然是个美人胚子……”石司徒一脸窘迫,夫妻和父女,这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虽说程悠悠因为药力肆虐的关系变得小了。会认错也怪不得他。可一想起他先入为主的判定,依旧觉得尴尬不已。
“说起来,你如何会出现在此处?”方笑语一脸嫌弃的看着尴尬之色还未退去的石司徒,就想不明白他不好好的待在京城练他的舞。跑她这来凑什么热闹?
石司徒却嘿嘿笑了两声,道:“这几****练着那舞,时常有种力不从心之感。动作都可一一做出,可却总觉着差了些什么,连我自己都感觉到生硬的很。后来经丝竹一句点拨这才想通透了。那舞刚柔并济,捉人眼球倒是尚可。但我未曾真正上过战场,却跳不出那些忠烈的魂。所以我决定要跟着你一同去北燕,要用这双眼亲眼去看看战场上厮杀的惨烈,为这支舞找到魂魄。”
石司徒目光无比坚定。他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极限在何处。
从前是因为走不出‘跳舞就是展现身段的柔美’这种误区,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男子跳舞的先例,所欲他是开创者,他觉得身上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些什么责任。
这样的感觉很模糊,但他确确实实是感觉到了。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将这支舞练好练好再练好,到了祭天大典那一日,他定要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所以他一直逼迫自己,但他却有了渐渐不支的感觉。
他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舞与当初方笑语在他面前跳的那支,虽然动作、神态有诸多相似,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之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就好似方笑语将这支舞给跳活了,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身段,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多余,每一次的舞动都带着一种难言的气质。
刚柔并济,但却杀伐果断!就如同一个身在战场的将军,带领着千军万马,举手投足间威霸凌厉,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方笑语跳舞,你就觉着眼前那个身着红衣舞动着的人不是什么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不是安王府的安王世子妃,她就是一个将军,挥斥方遒,翻云覆雨,万军敌阵中娶对方大将首级的豪迈与霸气。
即便是最后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