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丞相选择在此时发难究竟有何目的?
若是北燕城破,敌军大举肆虐,百姓被残杀,她家方大将军身为北燕最高守将,固然脱不了干系,可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其中猫腻,到时只会将丞相府也连累进去,这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第三。丞相当真有如此大的能量?竟能将北燕之事瞒的滴水不漏,就连皇上都险些被骗了?
第四,既都瞒住了,那那个假叶西辞又是谁的人?他假扮叶西辞有什么目的?又为何将她爹失踪的消息带回京城?
方笑语觉得有些乱。他总觉得这其中有几条线不能很好的联系在一起。可短时间内她又把握不住这些错乱线头的方向。
而她的思考。最终被一句话给打断了。
那桌谈论的三人自没有想到他们口中的方将军的嫡女会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上,此时一人神情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是否该说下去一般,最终还是咬咬牙,将声音放到最低。然后招呼着其他两人附耳过去,小声道:“其实,方将军不是埋伏敌方大将时失踪的,其中另有隐情。”
“哦?是何隐情?”另两人竖着耳朵想听下文。特别是那个十分崇拜方剑璋的商人。
说话之人神色有些愤慨,但他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提高声音,反倒是更加压低的声音道:“其实,方将军带领五万将士为先锋,出城迎敌,敌方大将根本不是对手。被方将军打的连连后退,可就在那时,敌军突然增援,方将军当机立断,不再恋战,而是指挥将士回城。可是……”这人咬了咬牙,手中攥着的茶杯都险些被他撞倒在地。
“可是如何?”另两人都大急,想听下文。
这人也不卖关子,而是愤怒道:“可是守城的将领拒不开城门,硬生生将方将军和五万大军关在了城门之外!”
“什么?”那个崇拜方剑璋的商人拍桌而起。怒道:“对方援军已至,五万大军如何对抗数十万敌军?守城之将竟敢拒不开城门,他是存心想要害死方将军!”
另一人却冷静的多,只是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说这惊人真相的人道:“你如何能知这些事情?”
另一人却做咬牙之状道:“我婆娘的弟弟就是方将军所带五万将士的其中一人。当日方将军被关在城门外。以五万之师对抗对方数十万大军,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离开。为了能将方将军救出虎口,五万大军死伤几乎死伤殆尽,方剑璋虽逃了,可却也身受重伤。”
“那你婆娘的弟弟如今何处?”另一人还是有些不信。北燕的守将竟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但他却隐隐知道,对方的小舅子确实是镇守北燕的兵,也因为如此,他们家在边城倒也有几分话语权。
“死了。”说话之人目光阴冷,道:“我那小舅子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因为崇拜方将军,非要当了兵,被分配到方将军账下时别提多开心了,回来嚷嚷的整个边城都知道我家出了个将军亲信。方剑璋回京之时,那小子就留在了军中,此次将军回来,出城迎战之时,我那小舅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斗志满满。光是杀敌首级就足有六颗。可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我那小舅子为救方将军,替方将军挨了三刀,亲眼见着将军逃出敌军包围,这才力竭晕了过去。战场上尸横遍野,他倒在一堆尸体之中,最后反倒逃了一劫。两军暂时休战,收拾战场,抬了尸体回去安葬,他这才想法子逃了出去,最先想到的就是先回了家,将此事告知家中之人,也是为了叫我们尽快逃命,免得他们这些将军亲信会受了迫害,我这才带着家人连夜出城,先来了此处躲避。”
此人说完后,双拳紧握,最后沉声道:“可我那小舅子却留了下来,他说他要去寻了方将军回来,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还未等他真的去寻方将军,却因伤重感染大病一场,已是回天乏术……”
三人同时沉默了。
“此事你既瞒了许久,为何此刻却要说了出来?”那个崇拜方剑璋的商人却突然问道。
那人回说:“我一直都万分犹豫。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担惊受怕的怕被人害了灭口。初来此处时也是尽量躲在屋里不出,等了许久都没有消息,这才安心不少。可不久之后,外界就传出了方将军刚愎自负,不顾太子反对,非要出阵埋伏敌军大将的传言,我便知,当初的真相必然是被守城的军将给瞒下了。之后我发现,边城之中,守卫加重,已是只许进不许出了。”
“这种事,如何能瞒的下?”另一人咬牙切齿,对于此人说出的事实是震惊不已。若这些话都是真的,就等于是北燕如今的守将亲手残害了方将军以及五万将士的性命!
该死!
可那人却苦笑一声道:“我樊进不是什么英雄,自小就胆小怕事。会耍些小聪明,人前人后倒也吃得开,就是没什么出息,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志向,混吃等死就是最大的愿想。当初为了出人头地,我入赘袁家,娶了现在的婆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日子过得也舒坦了,就没什么大志了。袁家二老一直生不出儿子,只有我婆娘一个女儿,这才要招婿入赘,只是我入赘之后没多久,二老竟又怀上了,在才有了我那小舅子。我那小舅子自小就是个神童,文武双全,跟我这种没出息的人不能比。他明明就能继承家业,当个衣食无忧的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