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因敏锐的注意到了苏刘的小神态,心中已经有数。
这个人他有印象。聪明是有,可惜都是些小聪明。这样的人能用,但不能信,但梁薄之前对他还算客气,原因就是因为他妻子的母家实在是太富有,取得了此人的支持,就等于是有了银子的支持。
在孙云还没有死之前,梁薄就已经有了要拉拢他的心思。但是,这个人很油滑。当时的孙云是梅苍云丞相的人,军中人人皆知,而苏刘被分在了孙云旗下后,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位置,硬是生生用银子砸出了一个百人队长的职位。
他大约也有心投靠丞相,毕竟梅丞相乃是百官之首,皇上一人之下,朝堂上呼风唤雨,如是能入了丞相的眼,将来登云之上不在话下。
只可惜,孙云被梁薄给算计死了,丞相那头又迟迟没有任何举动,苏刘大约也是明白了,若是没有孙云的举荐,凭他一个小小的百人队长,且还是用银子砸出来的百人队长,是根本就入不了丞相的眼的。他的丈人虽有钱,可到底也不过是北燕这里的富户罢了。若是放到京城,比他们家富有的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于是,他开始放弃丞相那条线,又开始频频像梁薄示好。梁薄也不过是端着架子等着苏刘主动贴上门去罢了,否则他堂堂的北燕副将,死乞白赖的去‘求’一个百人队长效忠,未免也太掉份儿。
但随即大旱便至,家家户户为粮食水源发愁,苏刘似乎是看到了‘商机’,亲自说服他老丈人给军队捐了一批粮食。因此他在士兵之中倒是硬生生的刷出了点影响力。
梁薄在等待苏刘的主动投效,而苏刘也在待价而沽。
没有人知道梁薄做了什么,所以在众人心中,北燕的副将有三位,除了梁薄之外,还有周安和槐南两位将军,在三位副将之上。还有着大承战神方剑璋方大将军。
若是将来方将军被调回京。三位副将之间必有一番你争我夺,究竟鹿死谁手,其实尚未可知。所以苏刘并不急着投效哪一人。而是在暗中默默观察,究竟投靠哪一方得到的利益能够最大价值化。
但是,方才他的那句‘无心之言’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所以此刻看苏刘这眼珠子提溜乱转。刀因心中也就有数了。
“众位队长还是莫要在执迷不悟了,俗语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宴请几位队长,刀某一片真诚,莫非众位队长不曾感受到?”刀因脸色变得也快。原本还因为赵三一言不合就动手而颇为恼火的神色,却在被众人相继拒绝后立刻变为了一脸虚伪到极致的假笑。
他这炉火纯青的变脸功夫反倒叫几位队长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今日的刀因与往常相较,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种撕开了脸皮将骨子里所有的肮脏与黑暗暴露出来的感觉。让人觉得他比之寻常可怕了千万倍。
“话不投机半句多。刀队长还是免开尊口,孙某告辞。”孙秀一点也不想听刀因再说下去。他与苏刘一样。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何况,他原本就觉得事有蹊跷,只是无论与谁说起,对方都说他是杞人忧天,如今看来,他的直觉并非有错,或许事情还会比之他原本所想要更加恶劣的多。
他必须要尽快离开此处,因为他心中不安越发的重。虽然已提早做了些防备,可毕竟还是身在他人的地盘上,难保不会出了差错。
孙秀抱拳后便走,转身潇洒无比,毫不迟疑。可刀因怎会给他离开的机会?孙秀一脚都没迈出房门,就听‘哐当’一声,那房门处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铁墙给拦了下来。
孙秀大惊,连忙后退。众队长也察觉到刀因似乎真的要无视其他而将他们留在此处,连忙合为一处,背贴着背,防备起来。
但这似乎正中了刀因的下怀,只见刀因挪开桌上一个小巧的茶壶,就听咔嚓一声,一个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恰巧将所有人关在了笼子中央。
赵三怒急,利用其强大的握力企图将铁笼掰弯,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那铁笼都纹丝不动,一点损伤的迹象也没有。
“赵队长不必再白费力气。这铁笼可是用风国特有的寒铁所铸,坚硬无比,人力不可折损。赵队长还是省下那把子力气,好好想想刀某的提议。效忠梁将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财富名利翻手即来,有何不好?”刀因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看牲畜一样的看着这些平日里意气风华的队长们,眼中露出讽刺的笑意,如同一把利刃,生生的切割着他们忍耐的底线。
“刀队长,你就不怕将军回来治你的罪?”其中槐南旗下一位千人队长名叫庄寒,大声怒斥道。
“将军?你指哪个将军?若你指的是你的槐南槐将军,那么很遗憾,他此刻正在守将府的地牢里关着,被严刑折磨着。当然,你们的周将军也是。”刀因一脸讥讽的看向庄寒,随即又颇有含义的看了孙秀一眼。
“你说什么!你们将槐将军如何了!”赵三一听立刻就炸了。方才刀因不过是一句疑似诅咒方将军的话,他都能炸了毛的跟刀因拼命,此刻对他有恩的槐南将军却被告知被关在守将府的地牢里饱受折磨,他如何还能冷静的下来?
赵三这一炸,就开始疯狂的踢打铁笼,只可惜,除了发出‘咣咣’的声音之外,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你们如何敢!如何敢!”庄寒也是一脸冷意。他倒是信了刀因的话,因为刀因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