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宁王似乎也开始意识到了方笑语的打算。︾|他发现每一次他出手的时候,对方观察的似乎都异常的仔细。
按说与人对敌时,不该如此分心才对。越是高手,就越该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但是,对方不仅仅没有用心与他打斗,还一直观察甚至引导他的行为,这叫他不得不多上了几份心。
宁王眉头紧皱,他意识到,他远远的低估了对方的强大。他相信这世上有年纪小的高手,就算宫里头,也有不少年少但却天赋出众的少年少女,一个隐世宗门,能够出现这样一个高手,并非是什么太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出手间轻松将他狠辣的招式一一化解不说,竟然有那闲心去观察他的武功,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习武的天才。
若是方笑语知道宁王所想,必定嗤之以鼻。
她并不是什么天才。之所以能将武功练的出神入化,是因为她接触这武功的时间太长,长到有几百年的时间让她琢磨、练习,所以今生即便是刚从娘胎里出来,她对于武功的理解也远在历经了几十年岁月的宁王之上。
这并不是天赋所决定的。她的强大,是用漫长的时间堆砌起来的。
而若说是天才,若是宁王见过了叶西辞的练武天资,那才是个真的天生的练武胚子。而在叶西辞的天赋之上,还有一个苍锋。那几乎是方笑语见过的所有武学奇才里头,天资最为卓越的天才。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收苍锋为义弟。不需要他特别去做什么,只需要他这样的天赋不会为敌人所利用。
而宁王,算是这个世界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但与漫长岁月里方笑语所见识过的高手相比,宁王差的太多。
当宁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便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一招一式都在收到方笑语的牵制。无论他如何变化招式,将原本的连贯性拆开、重组,甚至屡出奇招,但似乎他的想法,就像是被对方给看了个透彻一般,却始终无法逃脱对方给他设定的范围。
今日之前,他决不敢想这小小的一张桌子能够束缚住他,叫他无法脱离。若是现在收手,对方的招式同样狠辣,必定重伤甚至可能会死。可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他依旧无法脱离桌子的范围,且自己迫于应对,还不得不使用最为擅长的掌法,又难逃对方窥视。
他突然觉得,那个人告诉了她方嫣然的存在,是否是因为吃透了他的性格,知道他是个飞扬跋扈喜欢将强者踩在脚下的人,所以才会告知了他方嫣然的存在,算准了他会来找她。那么,那个人是否知道这个方嫣然竟然强大如斯,叫自己迫于奔命,却毫无反击之力?
宁王的神色越发凝重。
眼前这个一直在和他纠缠的人,她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偏向刚猛,所修炼的摧心掌也是大开大合的打法,几乎是就是雷厉风行,瞬间解决敌人的那种强硬的功法。
而这个方嫣然,她没有动用武器,从头至尾也在用一套掌法来与他敌对。但是,对方的掌法看起来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力度,但只有与之打过才知道,这掌法是何等的难缠。
每每与其对掌,总觉着能凭自己刚猛的掌法将对方一掌击毙,但是,当掌心触碰到对方手掌的时候,却会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拦住了的滞涩感,仿若是打在一团空气上,明明掌心相碰,却没有相碰的触感,叫人心里憋的难受。
所谓四两拨千斤,莫非对方的掌法便是有如此的神奇,刚好能够克制他刚猛的摧心掌不成?
不知为何,宁王心中总有些不安的预感。他想要退了,但却难以抽身。
“今日你奈何我不得,我也奈何你不得,就此罢手如何?”宁王竟然求和了。
“也非是不可。只是有件事想要问问宁王殿下。”方笑语似笑非笑的看了宁王一眼,叫宁王经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对方真的奈何他不得吗?
他狼狈不堪,对方却从容有余。他将最厉害的掌法用出了七分力道,但对方似乎又将那七分力道毫不犹豫的还给了他。而据那个人所说,这个方嫣然最厉害的武功并非是什么掌法。她的暗器功夫出神入化,刀枪剑戟样样都了如指掌。如今看似与他打了个‘平手’的人,谁又知道她有多少杀手锏藏匿在那些具看似柔弱的躯壳之中?
“你想问什么?”宁王既知方笑语有问题要问他,便知她不会现在就对他下死手。看似是一场赌,所以他竟然停下了手上的功夫,方笑语的掌心在那一瞬间离着他的面部不过一条细细的缝隙。而那看似软绵绵的掌风,竟是叫他的脸被刮得生疼。
“你很聪明,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必然会后继无力。当然也知道,你那所谓奈何你不得的大话于本座而言,不过是个笑话。”方笑语收起了小小的手掌,宁王却觉得眼前的压迫力瞬间退去。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方笑语,她方才自称本座时,短短两个字的间隙,那种强烈的杀意即便是他这个杀人如麻的狠人都觉得惊悸。
这个人,即便是刚生下来就开始杀人,都未必能积攒如此可怕的血气。这叫宁王当真是不解到了极致。
“宁王殿下是从何处得知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方笑语见宁王神情凝重,于是撤下了一脸的冰冷,笑容瞬间爬满脸庞,就仿佛之前释放无穷杀意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而方笑语这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