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柴氏第二日回娘家,在早朝之上,御史台的蒋御史义正言辞地告发了现任刑部尚书柴卓凡。
朝堂上瞬间哗然,柴卓凡作为刑部尚书,在职已有数十年,不说有多大的作为,平日里没有犯过什么错误却是真的,不想今日却被蒋宿给弹劾了。
蒋宿其人最是刚正不阿,见不得一点尔虞我诈,只要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必定会毫无顾忌地站出来弹劾,朝廷内的其他官员就怕被他抓到小辫子。
底下的一些官员也没有多大的惊讶,毕竟昨日京兆尹府衙内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柴卓凡忙站出来厉声喝道:“蒋大人,本官一向秉公执法严查明断,如今你满口污蔑本官,有何居心。”
蒋大人蒋宿站了出来,严肃地说道:“皇上,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之前吏部员外郎丁旭的案子本就疑点重重,最后还是刑部拿出来的证据,可是昨日那丁旭的妻子跑到了京兆尹府衙前去伸冤,说她夫君根本就是无罪的,还拿出了证据。而且她还义正言辞地指出前年顾侍郎的案子也是件冤案。”
景启帝坐直了身子,看向京兆尹田颂问道:“田爱卿,可有此事?”
田颂执笏出列,眼观鼻鼻观心,恭声禀报道:“回皇上,确有此事。”昨日下了衙之后,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先去找几个同样在朝为官的知交好友问问对策,结果讨论良久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本还想今日下了早朝之后去找大理寺卿徐源讨讨主意,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景启帝皱起了眉头,顾超的那件案子他也还有些印象,就因为顾超清廉的形象与贪赃枉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就记住了他,却没想到现在有人说顾超是被冤枉的,而真正贪墨的人还是顾超的上司,刑部尚书柴卓凡。这让他有些难为,到底要不要让人审问柴卓凡。不审问吧,就怕蒋宿死咬不放,虽有几次他也想直接贬了蒋宿。可是难得有一个敢直言的御史言官,他又舍不得。可审问吧,又落了柴卓凡的面子,万一最后他是无辜的,今日的事又会让他寒心。
还不等景启帝思索出个对策。蒋宿又出声说道:“皇上,请一定要严查啊,这案件的审理一定要清楚正确,不然以后老百姓还怎么相信朝廷的审理,那些有冤情需要伸冤的百姓们,就会望而却步,朝廷从此可就失了民心呐。”
蒋宿这话让景启帝即使想不审理柴卓凡也难,不然真的滋长了这种现象,以后还怎么好好地管理这大大小小的事务了。
“徐爱卿,即日起。你就与田爱卿好好审理这两起案子,务必查的清清楚楚,让真相大昭于天下。”景启帝最后大手一挥,让大理寺卿徐源与京兆尹田颂一起审理。
柴卓凡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了看在座的景启帝,还想再辩驳几句,景启帝倒是先打断了他。
“柴爱卿,这阵子你就好好协助他们把这件案子给查清楚了,朕还是相信你的,不过是为了得出一个结论。也好让人心服口服。”
皇上都这么说了,柴卓凡也熄了还想辩驳的心思,心中却是暗恨不已,昨日当他听说这回事的时候。他早就去找了田颂,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等他想找那王氏时,却又到处找不到人,肚子里早就憋了火,今日早朝又让蒋宿那老匹夫给弹劾了。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些不安。顾超那件事做的绝对的隐秘,怎么还会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呢,难道那丁旭真的发现了什么,告诉了他的妻子?
各人各怀心思的下了早朝,徐源和田颂倒是走到了柴卓凡的面前,先抱拳告罪了一声,“柴大人,得罪了,不过还是烦请你明日到大理寺一叙,与那王氏对峙一番,也好还了大人的清白。”
柴卓凡一脸铁青地咬牙说道:“放心,本官明日一定会准时到达大理寺,我倒要看看是哪起子小人想陷害本官。”说完哼了一声大跨步地走了。
柴卓凡回到府里,柴氏早已在书房等着他,“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顾超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
柴卓凡看着眼前的女儿,一阵欣慰,当初就是她去说服了顾超,那一次的惊险才能避免,如今刚听到点风声,就跑来关心了,一早上阴霾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放心,那顾府都已经满门抄斩了,况且知道那件事的也没有其他人了,那王氏必定是心急了胡乱攀咬。”
柴惜语这才放下心来,她在国公府有如今的地位与她的娘家是离不开的,因此她可不允许柴府出什么差错。
最后父女两又好好的讨论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柴氏就放心地回了国公府。
柴宏生与柴宏则在柴氏走了之后进了书房,有些担心地问道:“父亲,真的没问题吗?今日皇上可要让你全力配合大理寺与京兆尹那边,皇上也太偏心了,爹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被忽视了。”
柴卓凡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满眼欣慰,“放心吧,我都已经在朝为官了这么久,难道还会让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击败不成,今日见到你们兄妹的关心,我感到很欣慰,一家人就该是这样。”
父子仨就着最近的局势又讨论了一番,最后都心情放松地一起去用了晚膳。
待到第二日,超卓凡一身官服,威严地走进了大理寺。
徐源与田颂早已在堂上坐定,看到柴卓凡进来,都上前来见礼了一番。
而王氏也早已由京兆尹府衙带到了大理寺,如今正背脊挺直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