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杏花和荀鹰提着礼品来到张家大院看爹娘。慧娘和张程缘见到他俩,互道过年好后,方提着礼品去看朱李氏夫妇。
春花一看到慧娘夫妇进门,立马开心地迎出来,跪下磕头给他俩拜年。“东家,过年好,春花给你们磕头拜年。”
慧娘和张程缘默契地一同出声,“好,过年好,快起身。”
春花起身,低声对慧娘说:“东家,昨天,老爷一天闷闷不乐。”
慧娘眉头一皱,“大过年的,我爹是不是又多想事情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春花摇摇头,“老爷什么也没说,不过我估计与那朱王氏有关。大年三十那天,老爷上完坟回来,脸上的神情就不太好看。”
春花虽没有明说,但慧娘猜测她爹上完坟去大牢里看望过朱王氏。
“行,我知道了,春花,你先忙去吧。”慧娘微笑着吩咐完,挽着张程缘的胳膊,朝屋里走去。
春花应声后,转身去了厨房。
慧娘夫妇进屋时,朱李氏夫妇正在逗弄平安,慧娘夫妇异口同声地说:“爹娘,过年好。”
慧娘从来不喜欢动不动就磕头,故而并没有跪下磕头,她每年都这样,爹娘早已习惯。
“好,好,我和你爹都好。”朱李氏眉笑颜开地说道。
慧娘爹见到慧娘,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只微笑点头。
慧娘看在眼里,但并没有主动发问,而是走到床前,掏出盛有压岁钱的钱袋,逗弄平安。
“平安,平安,看这里,来看这里,大姐给你压岁钱哦。”慧娘柔声细语地说道。
慧娘爹喊着张程缘到客厅喝茶。屋里只剩下朱李氏、慧娘和平安。
“慧娘,你爹他这两天总是闷闷不乐,除了逗弄平安,基本上不说话,我私下里问他,他也不说,我有些担心他。”朱李氏脸上写满担忧。
慧娘拉过她娘的手,劝慰道:“娘,不要担心,爹能有什么烦心事啊?他向来孝顺,肯定是与朱王氏有关。”
朱李氏哪能不知这个道理,但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闺女,我看你爹是想求你将老太婆放出来。他这个人,孝顺至极,老太婆干什么坏事,只要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原谅。”
“娘,以后我会将老太婆放出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让她好好尝尝牢饭的滋味,她是不会改好的。”慧娘太了解她爹,迟早有一天她爹会替朱王氏求情。
他们聊天的功夫,春花已经做好吃食,饭菜摆上桌。慧娘爹招呼众人入座。正好平安睡着,朱李氏亦来到饭厅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慧娘爹频繁举杯,不怎么吃菜,没一会工夫,已经有些醉意。朱李氏赶忙阻拦,“孩他爹,慢点喝,别喝那么多。”
慧娘爹哪里肯听,还是继续喝酒。平时慧娘爹的话并不多,这一喝上酒,话语开始多起来。
“阿缘啊,你爹我心里苦啊,这日子刚刚好过些,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你爷爷,他便过世。留下你奶奶,还不省心。你不知道啊,她在牢里吃不饱穿不暖,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慧娘爹如倒豆子般诉说道。
张程缘还没有吭声,朱李氏便抢先问道:“孩他爹,你是不是去大牢看望咱娘了?”
慧娘爹点点头,“是啊,我还是忍不住去看她了。我给她买了棉衣送进去,她跟我说,知道错了,求我想办法救她出来。”
慧娘爹是个心软的人,朱王氏一开口求,他便狠不下心来拒绝。可他内心也很矛盾,生怕他娘被放出来后,还如从前一样。
慧娘严肃地说:“爹,等她什么时候彻底改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慧娘爹一听到朱王氏有被放出来的可能,立马面上一喜。“慧娘,你奶奶说了,她以后一定改好。”
朱王氏说改好白搭,得让慧娘彻底信服她改好才行。“爹,你放心,等她彻底改好后,刘镇丞自然会放她出来。您就不用过多操心了。”
此时慧娘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并未说出来。
慧娘爹说出了心里话,不再使劲往肚子里灌酒,而是如释负重地说:“你们先吃着,我先回房睡一会。”
张程缘将岳父扶回房休息。
慧娘在厌烦朱王氏的情况下,还是为了成全她爹的孝顺,答应以后放朱王氏出来。朱李氏顿觉刚才夫君有些为难慧娘,“闺女,总是让你操心娘家的事,娘这心里过意不去。”
慧娘夹了一块鱼肉递给朱李氏,“来,娘,吃鱼,咱们不提这些事,大过年的,开开心心吃饭才好。”
朱李氏微笑着点点头。
张程缘再次回到饭桌上时,朱李氏从怀中掏出两个红钱袋,分别递给慧娘和张程缘,“慧娘,阿缘,这是爹娘为你们准备的压岁钱。”
以前朱李氏手头并不宽裕,从没有给过慧娘压岁钱。朱王氏不喜朱李氏,连带不喜欢慧娘。慧娘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过别人给的压岁钱,每逢过年,朱李氏都会觉得愧对慧娘。如今她手头宽裕,欲补上这个缺憾。
慧娘却不懂朱李氏心中所想,委婉拒绝,“娘,我和阿缘已成亲,都是大人了,哪里有让您给压岁钱的道理?”
张程缘亦不接红包。
朱李氏眼眶一红,望向慧娘,“你小时候一直眼馋别的孩子有压岁钱,娘都记在心里。这些年,娘手里没钱,一直委屈你。现在娘终于能有银子拿得出手,你俩赶紧拿着,也好让娘这心里好受些。”
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