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想过,若是不去,怕是成太妃心生疑虑,更加不妥。倒不如坦坦荡荡过去,与对方说出个中缘由,往后便也无需过多解释了。
果不其然。喝了两盏茶吃了一碟点心后,成太妃便将跟前伺候的人尽数遣了出去,问道:“听闻你和容与都来宫里住着了。可是陛下的病症有所不妥?”
秦楚青知晓成太妃是真心关心着,但一是为了不让成太妃担心,二来也不想让霍玉殊病重一事有传出去的可能,故而喟叹道:“陛下最近身子不适,脾气愈发执拗起来,连药也不肯吃。宫人们劝不住,我和王爷便暂时留宿宫中,也好劝着陛下些。”
先前霍玉殊察觉身子不对劲的时候,已然让御医们看诊过。这些年他断断续续都为心疾所扰,自然也常请了御医去看。只是这次病得凶险了之后,除了那一两位心腹御医,旁人都未曾得见圣颜。
因此听了秦楚青这话,成太妃倒是未曾多想,只想着许是如同以往一般霍玉殊的心疾犯了,如今敬王爷夫妻俩能劝着他吃些药也是好的。但思及秦楚青的身子,又觉得霍玉殊和霍容与太过不顾及她。不由怨道:“那两个孩子也真是的。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怎能由着你乱跑?”
秦楚青笑眯眯问道:“那不如我回了王府去,让王爷在这里劝陛下?怕是陛下愈发不肯吃药了。”
一句话把成太妃给逗乐了。
这天下人怕是全都知晓皇上和敬王爷不和。如若敬王妃不在,那两位怕是能闹得翻了天去。
成太妃明了秦楚青的顾虑,拍了拍她的手,道:“虽然要劝着他们,你也应当多顾及自己一些。莫要让这些事情扰了大事。”
“太妃无需担忧。陛下不过是因着迟了些日子吃药所以耽搁得病情有点加重,这几日劝了他好生养着,过些天便也好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哪就累着我了?”
与成太妃将这理由‘说清楚’后,自那日起,便甚少有人再打探霍玉殊的病情了。大家都知晓霍玉殊身子不适,又知晓是敬王爷夫妻二人帮着劝了陛下好生休息,便只将奏折捧上,再关切问几句,再不敢多言,只等着陛下痊愈后,一切恢复如初。
在这期间,秦楚青去寻找霍玉鸣之前让霍容与相帮的那件事情也有了眉目。北疆那位擅长妇人病症的大夫已经到了京城。
这位万俟大夫年过半百,身子硬朗壮实,和仙风道骨的梁大夫年岁相差不甚多,但因着说话声音洪亮,大碗吃饭大口喝酒,不瞧那花白的须发之时,看上去倒像是个年轻人一般。
他一到京城,就去了敬王府寻周黄——当初快马加鞭送信去北疆的,便是四卫之一的周黄。只是信件送到后,万俟大夫就将周黄给赶了回去,只言自己要独自上路,不愿被人在旁看管着。
如今既是到京,王爷又不在王府内,他自然而然地就去寻那姓周的小子去了。
霍容与接到这个消息后,亲自出宫去见了万俟大夫一面。安排好万俟大夫在敬王府住下,将请他帮忙看诊之人的身份讲了,又言说自己近日无闲暇,过几日再来请万俟大夫吃酒。
万俟大夫哈哈大笑,“你们这儿就是规矩多。王爷何须如此客气?有事只管忙去!我给那家的太太看过之后,还得给她调养一段时日,必然无法太早离去。王爷请的这顿酒,我是无论如何都能吃到的!”
事情既已说定,霍容与便回宫里去。谁知将要入宫门时,却见旁边有辆熟悉的小马车停在外头。赫然便是霍玉暖常用的那辆。
霍容与本未放在心上。在莫天来接过马儿缰绳的时候,不过随口问了句霍玉暖为何而来。谁知莫天说出的答案却是全然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小郡主来求见陛下,听说,是为了伯爷家小少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