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暖之前还能强撑着,如今一听秦立谦的声音,却是打起了退堂鼓,面现惊慌望向秦楚青。

秦楚青看在眼中,心里暗暗叹息——再怎么样也是个未经世事的被人呵护长大的女孩儿,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情,终究还是会怕的。

既是会怕,那这事倒也好解决了。后面的安排,霍玉暖应当不会太排斥才是。

抚了抚霍玉暖的肩膀,秦楚青将她推到屋角暗处。示意她不要动也不要出声,看霍玉暖点了头,秦楚青这才迈步向外行去。

秦立谦正疑惑地盯着烟罗在看,猛地听到屋内传来脚步声,倒是着实吓了一跳。

毕竟秦正阳的屋子已经好久未曾住过人了。乍一这样听到,当真唬得人发慌。若不是已经看到外头有人,怕是还要更为惊吓。

不过,看到迈步出屋的女儿,伯爷才想起来一事。

这房门刚才也是开着的。

他正欲探头往里看,就见秦楚青出了屋子的时候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爹爹,您怎么来了?”秦楚青上前亲热地和秦立谦打招呼,“刚刚听到您的声音,我只当自己听错了的。”

看她掩上房门,秦立谦就也未曾多想,转而问起刚才的疑惑,“你怎么来了?我竟是先前不知道。”

秦楚青自是晓得父亲这句‘你怎么来了’不是怪责而是惊讶,就笑着说道:“先前本是听说暖儿不见了,想要帮忙去寻。到了附近时有些累了,就来府里歇息会儿。可是巧了,遇见了崔妈妈要出门做事,就顺便从那边来了。左右小六的屋子离得近些也清净,便在这里稍坐片刻休息。”

家中仆妇自然不得走正门,素来从偏门出入。她这般说法,秦立谦倒也并未多加疑惑。但看秦楚青竟是累成了这般模样,需得来府里稍作休息方才能继续前行,伯爷顿时恼了,有些怨怒地说道:“小郡主忒得不懂事!不管为了甚么事情,一家人坐下了好好商议便是。怎能如此任性、说走就走了!”

之前宁王府寻霍玉暖的时候,特意来伯府问过。之后在旁处没寻到人,也遣了人来伯府问霍玉暖的下落。因此,虽不知霍玉暖离去的理由是甚,秦立谦却知晓她突然离了王府而去一事。

秦楚青知晓霍玉暖的脾气,晓得她听了这话后只会更愧疚不会对父亲产生怨怼,故而并未出声。但楚新婷生怕屋里头的霍玉暖听了这话心生怨气火气更胜,若是再突然冲出来怕是不妙,忙笑着劝道:“父亲可是说错了。小郡主性子开朗,想到甚么便立刻去做,这般的胆识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秦立谦听闻霍玉暖走失的消息后他也甚是心忧,也派了人去帮忙寻找。刚刚那两句本也不过是说一句怨言罢了,这个时候着急都来不及,哪会真的怪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故而微微颔首后,他叮嘱了楚新婷几句,就与秦楚青说道:“你先前住的屋子都还留着,暖栀院我也时常让人打扫,哪需要在这里休息?走罢,进去再说。”语毕,当先朝前行去。

到了这个份上,秦楚青若是可以推辞反倒显得另有旁事。于是顺势应了下来,又回头朝烟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霍玉暖寻机带出来,再找了莫玄相帮,趁机偷偷回宁王府。

烟罗忙将此事应了下来。

秦楚青放心不下那边,虽回了暖栀院,却只待了半个时辰便和父兄嫂嫂道别。

秦立谦和秦正宁声怕她没休息够,极力挽留。幸好楚新婷在旁笑说了几句。两人这才作罢,将秦楚青好生送到了大门口。

秦楚青刚出大门还未上车,就望见了街角处的莫玄。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突地一跳,忙让家人赶紧回府。她则状似无事地行到了那边,转了个弯儿去,这才停下车子。谁知搭眼一瞧又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挺拔冷峻,正是霍容与。

原来霍玉暖跟着烟罗和莫玄从偏门出去后,烟罗便回了伯府继续伺候秦楚青。而莫玄则负责将霍玉暖送回宁王府去。

霍玉暖怎么想怎么害怕,不敢回去。就缩在莫玄临时在附近雇的车子里,静等秦楚青,打算等她出来后央了她陪着回家。

谁知她在那边等了会儿后,没有盼到秦楚青,反倒是将霍容与给‘迎’来了——莫玄当初找到她后,就想法子通知了莫天。莫天将消息告诉霍容与后,霍容与不放心,就亲自赶了过来。

霍玉暖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对着霍容与,她更加心虚和紧张,大气也不敢出,在那边乖巧地坐着,不敢下车,也不敢看他。

幸好两人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没多久,秦楚青便出来了。霍玉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期盼地望向秦楚青。

秦楚青见霍容与那冷然的眉目,不禁暗暗叹气。悄悄扯了他的衣袖一把,“来了多久了?”

“不过一会儿罢了。”霍容与简短答完,问道:“你何时归家?可须我送你前去?”

霍玉暖本就心虚,如今被他冷冽的目光盯着,早已惊得不知该说甚么好,哪还能正常答话?

秦楚青将她惊吓的模样收入眼底。忙唤了烟罗过来,扶了霍玉暖与她同乘一辆车。一切准备停当,掀了帘子道:“不如王爷一同来罢。你说话,可是比我说得有用得多。”

——在宁王府众人的面前,敬王府的王妃虽厉害,但宁王府里的王爷和王妃高了秦楚青一辈,无需将她的话太过放在心上。

但霍容与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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