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秦楚青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遣了人去看父兄那边的午宴结束了没。不久后,得到回禀,王爷被伯爷请去了书房谈话。
秦楚青听闻,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兀自寻了一本书来看。估摸着时候过了些时间,又遣了人去问。
谁料这一次跑回来的小丫鬟却是禀道,王爷已经走了。
秦楚青暗自惊奇。
她没料到霍容与居然没再见她一面就这么离去。
说起来,依着他的性子,应当不会不辞而别才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突然这样做?
“爹爹现在何处?”秦楚青微讶,搁下书卷问道。
小丫鬟想了想,说道:“奴婢听那边院子里的姐姐们说,伯爷正在书房里生闷气呢。”
“生闷气?”
“嗯,应当是这样……”
秦楚青一听这话,就知她说的不是原话,便问:“她们原本是怎么讲的?”
小丫鬟犹豫了会儿,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到底是把伯爷那边几个丫鬟的原话记了起来,说道:“她们说,伯爷一个人在书房里,脸色很不好看,瞧着就不高兴。奴婢想着,屋里又没有旁人,伯爷可不是在生闷气么?”
秦楚青稍一思量,便知父亲如今这般或许和霍容与的突然离去有关。想要细想弄清楚,过了半晌,却还理不出头绪来。
也罢。既然如此,多想无益。
他们二人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许是突然闹了甚么不愉快的事情罢。不过,就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矛盾,想必过段时日就也不再搁在心上了。
秦楚青没打算去问秦立谦。
秦立谦毕竟是父亲。很多时候,不会对她推心置腹将明白。
她若真想知道的话,倒不如下一次碰到霍容与的时候问他,肯定要比从父亲这里得到答案要容易得多。
第二日一大早,秦楚青就起了身。
因为下午要进宫一段时间,她便打算趁着上午安排好各项事宜,顺便见见府里的诸位管事。
大家将事情尽数禀完,秦楚青又作了安排后,各人便陆续退了出去。偶有事情不明或者是有事相询的,便稍稍滞后一些。挨个仔细询问秦楚青得了答案,这才离去。
唯有一位姓洛的妈妈迟迟未走,拿着手里的一个本子不住和陈妈妈低声讲话。
旁人有好奇的,过去瞅了一眼。见是一些漂亮的花样子,就只笑笑打趣了几句便也离去。
陈妈妈本还有事,有心想要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就朝洛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晚些时候再说这个。
谁知,洛妈妈却反过来目光微闪朝她暗示了下。
陈妈妈这便心中有数,耐着性子和她细细地说。
直到其他人尽皆离去,屋里头只剩下秦楚青、陈妈妈和她三个人了,洛妈妈方才说起了今日这般做法的用意。
“……原以为过了这些日子,那一位能够安生许多。最起码,老老实实当她半个主子就是了。谁曾想,她竟是偷偷地在和外头联系呢。”
洛妈妈说着,朝兰姨娘院子的方向指了下。
陈妈妈忙道:“你这话是怎么来的?先前府里头的人换了那么多去,还是留了她的人下来、被她钻了空子?”
“可不是。我也是才刚发现的。许是她的人藏得深,许是那人这些日子里被她收买了。”
洛妈妈低声道:“先前也有留意到不对劲。一直怀疑兰姨娘还暗中和那两边的人在来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得作罢。今儿早晨的时候,厨房里的婆子和送菜的人多说了几句话,被我无意间听到,这才心中有了底,敢和姑娘详说。”
就算要说这个,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晚些时候,她寻了理由来暖栀院一趟,照样说得。
如今这般急切,怕是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秦楚青心下了然,想了想,问道:“你可知晓她与那边联系是为了甚么?”
“为了甚么没听清楚。不过——”洛妈妈四顾看看,见周围没了旁人,方才用手遮了口,在秦楚青耳边轻声地道:“和兰姨娘私下联系的,是二老爷。”
二老爷?秦立谨?
秦楚青指尖划过椅子扶手,微微挑眉,扬起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倒是奇了。
大房伯府的一个妾侍,没事儿去和二房的老爷私下联络。
不过,认真说起来,这两位才是正儿八经的表兄表妹。自家爹爹和兰姨娘,说起来,到底是隔了一层关系在里头。
“洛妈妈如何确定对方是二叔的?”秦楚青转眸问道:“兰姨娘惯会示弱哭惨,可不能冤枉了她。”
不然被反咬一口,可是够受的。
“断不会错的。”洛妈妈肯定地道:“对方口里特意提到了一句‘独一份的那位’。府里年轻些的怕是不知道,但我们这些老人,可是多年前听到老太太好些次督促二老爷读书时,念叨二老爷是她心里头独一份的。是他准没错。”
秦楚青便笑了,“那这话还有谁听到了?”
“没有旁人。她们细心看过,周围没了人才说的。我当时也是因为弯腰去捡掉地上的扣子,这才被她们看漏了过去。”
陈妈妈听闻,对着兰姨娘院子的方向冷哼一声,道:“也是个不省心的。平日里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却还吃里扒外。有这份心力,倒不如好好修修自己的性子。也总比走邪道的强!”
转念一想,陈妈妈又觉得不对劲,悄声低语:“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去巴结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