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少人说夏帆死了,也不管“绝情谷”悬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传闻,他至始至终都不相信夏帆从这里坠落后,用对生活全部的绝望离开这里。
他要她回来,哪怕是她回来报复他,用他对待她的方式反击他,让他浑身是血,他也不愿意要她离开。
有些东西太过沉重,会让人窒息,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夏帆动了真情的男人,突然想到“爱”这个卑微的字眼,他肺部一咳,有血液再度沿着他的嘴角流出。
他这算是爱了吗?所以痛了吗?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只要把这个女人锁在自己的身边,就会换取她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对待,只是后来才发觉,他的手段让她觉得比死亡更可怕、更冰冷……
生不如死,这样灰色词汇的字眼,是致命的啊!
灰色的眸底泛起罕见的猩红,有滚烫的泪珠欲低落而下。
想到那两句如同魔咒的话,他的心,再度感受到了被掏空的负罪感。
忏悔来不及,夏帆绝情的连让他对她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给他。
无法触及自己的心脏是怎样一个撕心裂肺,他喃喃泛白的唇,对着万丈深渊,每一个字都像是扎在他心脏上一样的落下惨白、惨白字眼的字——
“夏帆、对不……”
“嘭!”
一声隔空传来的枪响声,几乎带着震慑整个山谷的回音,子弹无情的穿过了方信祁的身子。
身子骨没有好利落的年毅南醒来的第一件事儿也是来到这里找夏帆,可是他没有看到夏帆,只看到了一个让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
年毅南吊着被纱布包裹着是身子,每一步都艰难的走来。
举起还在冒火的手枪,硝烟在枪口弥漫开来。
站在方信祁三步之遥的位置,年毅南苍白的脸,泛红的眸,带着冷漠的看着再度被血水包围着的男人。
“方信祁,你欠小帆,我不要你用命来偿还,我要让你带着对小帆的愧疚,生不如死的痛苦一辈子!”
举起枪,年毅南刚准备对方信祁的大腿扣下扳机时,方信祁无力的动着唇——
“……杀了我!”
颤颤巍巍的开口说了这样三个字,方信祁突然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念头儿。
很多时候,他是自负的,以至于让他拿起枪,对自己扣下扳机的勇气都没有。
“杀你就便宜了你!”
这样一个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魔头,凭什么都用死亡来补偿这一切,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年毅南要的就是让这个男人生不如死的活一辈子。
在年毅南咆哮的嘶吼声中,方信祁中了枪、失了血的身子,在旧伤没好,新伤又来间,摧拉枯朽的垂暮老人儿一般,再也无法撑住的倒在了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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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的眸子倏地转冷,方信祁的被年毅南子弹穿过肩胛处,蓦地一痛。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开枪的人不是年毅南,而是夏帆。
然后再听她沉着一张永不服输的脸,亲口对自己嘶声控诉,“方信祁,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只是这一切,注定只是幻想,永远不会再有夏帆两年前,就算是死也要摆脱自己的刚烈行为。
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是他自负或者是还生活在过去,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夏帆没有死。
哪怕是很多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儿荒谬又可笑,但他心底里至始至终都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夏帆没有死。
又吸了一口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烟,吞吐眼圈间,窗外刮起大风,夜色,倏然暗黑的可怕。
暴风雨,就像是一个情绪化的孩子,在谁也没注意间,雷雨大作。
狂风吹过,溢裂开几块的紫红色闪电,在乌云密布的天际,雄狮怒吼般狂啸而来。
豆大的雨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支离破碎的影子。
“叩叩!”
格外清晰的叩门声响起,带着几丝诡异的气息。
身着黑色的衣衫,方信祁的一个手下脸上凝着的走了进来。
站在方信祁办公桌前,他语气沉重的开了口——
“阁下,影……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被对敌势力逮捕了!”
手下的声音低落,方信祁夹烟的指,蓦地一怔,跟着,冷凝的鹰眸倏地迸发着彻骨的寒光。
“影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被对敌势力逮捕了!”这句话意味着那些丧心病狂的暗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灰色的狭长眸子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眯了眯,削薄的唇角残酷绝情,冷冷地没有一点情感。
两年的时间,很多事情的改变,并没有让方信祁变多少,出了对夏帆彻心彻肺的忏悔之外,他的残冷,因为夏帆的离去变得更甚。
他很清楚夏帆母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不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那段视频怎么可能会栽赃嫁祸到他的身上。
又一次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夏帆这个名字,他心里至始至终都有一块残缺缺口的心脏,蓦地一痛。
想到夏帆,这个让他用生命想要拼死挽回的女人,到最后,还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离开了自己,他这两年来,无论怎样想要挥散,都摆脱不了车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