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梓宫突然变得沉重异常,也许是太皇太后在阳间的最后一缕气未散,臣斗胆请求暂且就地停灵!”在身后尾随的顾举走到君王身边道。
“万万不可啊皇上!”紧接而至的是夜承宽,“皇上,送陵寝途中停灵实乃不妥,梓宫落在哪哪里便是太皇太后的安息之地,难不成要太皇太后安息于这千人踩万人踏的道上吗?”
“皇上,臣妾认为尚书大人说得在理,太皇太后若是最后一口怨气未消就入葬,只怕死后难登极乐,再说杠夫们都累得举步维艰了,想必冥冥之中有所暗示。”伴着梓宫行走的顾婉婉也昂头道。
她行事稳重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她一开口别人多半会信,甚至会忘了她有可能和自己的父亲连成一气。
伴随梓宫前行的还有萧凤临,他悄悄撇了眼左边脸色渐渐阴霾的皇兄,再与夜承宽的眼神对上,最后才回过头去请示远在十几个皇妃之后的马车,那是整个送葬队伍里唯一的一辆。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来,燕太妃从里面探出头,对上儿子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落下车帘,不动声色。
正回身的萧凤临紧张的攥紧了马缰,他知道他的手心里已经冒汗了。
他犹豫的看了看左边的萧凤遥,视线又纠结的落在还没放下的沉重梓宫上,他拳头握了再握,樱色的唇瓣抿了又抿,想到他的星星的安慰,所有的心理障碍全都不存在了。
“皇兄,凤临知道梓宫为何变得越来越重的原因!”
萧凤临还是翻身下了马,单膝作揖朝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萧凤遥禀报道。
若是顾举、顾婉婉、夜承宽来说这些无稽之谈萧凤遥大可一概不理会,只是……连向来纯净善良的萧凤临都来了,他不由得暗自吃惊。
“萧大哥,咱们要停下来吗?”莫无忧在温暖的怀抱里昂起头来软绵绵的问。
萧凤遥勒住了马,淡淡的看了怀里的莫无忧一眼,没回话。
锐利如鹰的黑眸冷冷看向这二十年来第一次对他如此规范的行君臣之礼的萧凤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临,你且说来听听。”他摆手做无声停止前行的命令,只是一百多名杠夫依旧不能落棺。
“答案就在这梓宫里!”萧凤临眼神闪烁的不敢对上萧凤遥犀利的眸,他站起身指着那个须得一百多人抬的梓宫斩钉截铁的道。
萧凤遥脸色一沉,浓眉一挑,看向已经累得不行的杠夫,于是摆手做无声命令。
“皇上,不可以!”顾婉婉赫然站了出来大声喝道,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她上前一步,神色掩饰得毫无破绽,“皇上,把梓宫落地可以,但是不可以打开,以免冒犯了太皇太后的神圣灵体。”
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结果,萧凤遥直直看向萧凤临,仿佛要将决定权放到他手上。
“皇兄,我怀疑梓宫里不止有太皇太后,还有其他人!”萧凤临本来不想再说的,可是在夜承宽频频暗示要伤害星星的情况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把戏演完。
顾举和顾婉婉顿时惊白了脸,这素来不爱争权夺势的八皇子怎会今日突然搅入这场乱局中来?
若照他那么说,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大白天下?
到时就算不株连九族也难逃死罪!
“婉贵妃,皇祖母最后的仪容仪表是你负责的,你如何说?”萧凤遥没有下马的打算,高高在上再加上冷厉的眼神,那气场不说让人害怕,就连有鬼也得缩回阴间去了。
“回皇上,臣妾也是按照皇上的指令办事,绝不敢胡来。”顾婉婉施礼道。
“如此甚好!”萧凤遥神秘的点点头,道,“来人,落下梓宫,开棺!”
“皇上……”
顾婉婉和顾举惊骇的异口同声。
坐在马上的萧凤遥似乎很享受别人算计到头一场空的表情,淡色的唇薄情的紧抿。
需要一百多人抬的梓宫要打开来自然不是很简单。
“落棺椁!”尖锐的司仪声响彻在蔚蓝的天空中。
一百多名杠夫小心翼翼的把梓宫放下,接着,紧跟在送葬队伍最后面的水潋星听到乒乒乓乓的开棺声,她翘首往前一望,倏然看到前面父女俩惊惶的模样,旁边还有萧凤临与夜承宽站成一线。
萧凤临怎么会喜欢凑这种热闹?而且还是好夜承宽那老狐狸一块?
难道,他们把纯善的小正太改造成功了?
想着,水潋星便策马要看个究竟,马经过停下来的队伍,人们才看出马上的人是他们都舒妃娘娘也是传说中皇上最宠的亡国公主。
她,脂粉未施,唇不点,坐在棕色的马上亦能惊艳四方,一袭素白长裙恍如圣洁的仙女下凡,策着马,傲而不骄。
莫怪皇上宠她如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就能够引人移不开目光。
“是舒妃娘娘!”
队伍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惊动了一心盯在要开棺的梓宫上的所有人。
萧凤遥和萧凤临同时抬眸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抹素白骑着马缓缓朝他们靠过来,冷冽的秋风将她的发丝吹散,倾城容颜严肃紧绷,嵌在柳眉下的美眸急切的望着这边的情况。
“吁!”
水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