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陈清和前几日不是还恨不得把王家踩到土里去吗,这才几天,就不得不求到自己面前。一想到自己竟然连知府的面子都敢驳了,王赫就觉得尤其兴奋,连坐姿都挺直了不少。
“这还只是开始罢了。”严锋笑的得意。
没有人知道,之前西昌府粮食飞涨的情形正在自己把握之中。
本来依照严锋的想法,这么大一场雨,西昌府怎么也会是饥民遍野才对,哪想到那陈清和倒是个有福的,竟是让他抢先修了堤坝,以致自己才不得不使了些手段——
一旦有粮栈开门售粮,严家和王家就第一时间派人赶过去,把对方搬出来的粮食一抢而空。
商人本性逐利,见此情景那里还肯再卖?自然每天只肯拿出一些来试探一下,而且价格一次比一次定的高,接连几日下来,这会儿每斗粮食的价格已是都要九百文。
要知道之前粮食价格顶天了也就百十文罢了。
今儿个也就一家粮栈开门营业,待得明天说不好一家也没有。等持续几天无人售粮的情景,严家和王家就开仓卖粮,到时候那些人可不得疯抢了去?
一想到所有灾民的钱流水般进入自己腰包,房间内几人就兴奋的两眼发光。
正说话间,一个家丁匆匆而来:
“老爷,外面知府大人求见。”
房间内众人怔了一下,顿时得意的大笑起来。
“这会儿想要求老夫了?可惜,晚了。”严锋声音里全是嚣张,“这陈清和给脸不要脸,这会儿还有脸登门?你去告诉他,我出去筹措军粮了。”
想要找自己借粮,门儿都没有。说不好自己到时候还会堵上陈清和的门向他借粮呢。
那家丁出去,趾高气扬的转告了严锋的话,陈清和刚说了一句“明日会再来拜访”,那家丁草草应了声就不耐烦的直接关上了府门。
“简直是欺人太甚。”裘方气的狠狠的跺了下脚,神情更是沮丧无比。
却不妨旁边的裘英却是“噗嗤”一声乐了,连带的自家大人神情也是轻松无比。
“走吧。”陈清和带头往回路而去,却是冷笑一声,严锋和王家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会坑他们。
却又暗暗感慨,果然是家有贤妻爱子,便可高枕无忧矣。
也不怪陈清和如此想,这计策却是陈毓和李静文两人合计出来的。
本来依照陈毓的意思,既然对方想要哄抬粮价,那就直接把粮食放出来就好,看到那么多粮食,灾民心不慌了,粮价自然也就稳了。
倒是李静文,却是一下听出了猫腻,严家和王家不是想囤积居奇抬高粮价吗,那就把部分粮食高价卖给他们得了。待得他们财力枯竭,却发现粮食依旧源源不断,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明日还来?”严锋摸着下巴笑的猖狂,“那好啊,明儿个我正好想去军营操练。”
以为明天来自己就会乖乖的在家等着他吗,想的倒美。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进一步确定了两家合作的具体步骤,王赫便告辞离开。
王家一众人也都跟了上去,唯有王朗磨磨蹭蹭的拖在最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严宏奉承。
眼瞧着和众人隔开了一段距离,王朗终于小声道:
“严公子,不知我,我是说,郑子玉——”
“你想见他?”严宏瞧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不是——”王朗吓了一跳,忙摆手,“没有,我就是,怕他性子倔,惹公子不高兴——”
严宏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严宏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王朗就有些发呆。
“磨蹭什么?”严宏站住脚,明显很不耐烦。“还不快跟上来?”
这是让自己去见子玉?王朗先是一喜,可刚抬脚却又犹豫不已——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到自己亲手把郑子玉送入严宏之手,王朗都如坐针毡。一方面想确定子玉的安危,另一方面却是根本不敢去见这个昔日好友。
一路跟随严宏到此的管家却是忽然上前一步,小声道:“王公子若能帮着我家公子劝劝您哪位朋友,让他听话的话,公子必有重谢。”
良久又补充了一句:
“我家公子,是真心稀罕你那朋友——”
自家公子自来花名在外,这么掏心掏肺的讨好一个男人还是第一次见,甚而还为了那个男人跟老爷对上……
严宏是真心喜欢子玉?王朗先是一怔,继而又有些惊喜——
以严家的势力,真是稀罕子玉的话,不独对郑家是一大助力,便是自己也定然会跟着沾光不少。
这般想着,原先那股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忙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进了严宏的院子,待来至卧房,严宏却是站住脚,指了指房间:
“你进去吧。”
王朗应了声,刚要跨步入内,严宏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是你能劝得了子玉,我必有重赏。”
“好——”王朗声音隐隐带着窃喜,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却是险些被绊倒,待得往地上一看,直吓得好险没叫出来——
却是地上正躺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人的两条腿明显被打断了好几截,甚而肩胛骨处还有两条粗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正拴在床柱上。
王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