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人,想要用如此毒辣计策对付镇抚司的人都不可原谅,更不要说对象还是让自己心软过的云菲。
只是调查了这么久,都如同乱麻一般,始终没有头绪,或者,自己要见见那颜天祺——要说颜天祺杀了云菲,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只是那人既然如此设局,怕是也会和颜家有着某种不可知的联系……
陈毓强撑着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一辆马车,忙招手,想着坐车回去,谁知道那车夫一看陈毓的模样,竟是吓得调转车头就赶紧走了,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陈毓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模样,不由苦笑。也不怪车夫不愿意拉自己,瞧自己这副惨样——
身上多处被茶杯碎片划伤,虽是都不算重,可这斑斑点点的血迹之下,外人看了,可不是有些吓人?
得,还是赶紧去包扎一下吧,只自己的样子,寻常医馆,怕是不一定敢接,正寻思着去哪里,一阵香风忽然迎面扑来,却是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好擦肩而过。
两人甫一瞧见陈毓也都吓了一跳,待看清陈毓的容貌,眼神却是一荡,右边的粉衣女子更是笑嘻嘻的作势要搀陈毓:
“哎呀,哪家可人疼的小公子,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姐姐带你去找凌大夫看看好不好?不瞒小兄弟你说,凌大夫对这类外伤是最有研究的了。”
口中说着,往幽深的胡同里指了一下。
陈毓还以为她哄骗自己呢,可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胡同深处,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医馆。眼瞧着那姑娘柔软的胸脯就要靠过来,陈毓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道了谢,逃也似的往胡同深处去了。
待进了医馆,才发现这医馆果然小,统共也就不大的两间房子,里间影影绰绰能见到挂着的布帘,明显是主人休息的地方,外间最显眼的家具就是一个药柜了,里面放着各种药物器皿,虽然显得有些拥挤,倒也干净整洁。
而药柜前,正有一个穿着深褐色衣服的男子正低着头捣药。听见人进来,头也不抬道:
“姑娘先坐会儿,那边有刚泡好的菊花茶,我马上就好。”
太过熟稔的语气令得陈毓一愣,而且,姑娘?
正自糊涂,门口响起一阵女子吃吃的笑声:
“呆子,我们在这儿呢。”
男子愕然抬头,一张有些苍白的清秀面容,却有一双黑湛湛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沧桑,让人瞧了止不住就觉得说不出来的沉重。
“你,你是来找我看病的?”男子瞧着陈毓,嘴唇嗫嚅着,神情明显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那两个女子忙不迭点头,粉衣女子还趁凌大夫没注意到,不停的给陈毓摆手,一副恳求他应下来的样子。
眼前情形令得陈毓越发懵懂——自己这副模样,还怕大夫拒之门外呢,怎么眼前这男子的意思,竟是唯恐自己不找他看病的样子?
看陈毓久久没有行动,那边粉衣女子已是快哭了,陈毓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瞧见那粉衣女子马上就要贴上来的意思,吓得忙点头:
“那个,大夫,能不能帮我看看,刚才被人砸了一下。”
一句话说的粉衣女子“嗤”的一声又笑了出来——这小家伙,也是个不老成的,什么东西能把人砸的一身全是血口子?
只这人也算是凌大夫开医馆以来少见的几个正经病人了,便也给面子的没有点破。
“好,好——”凌大夫小心翼翼之外,明显还有些感激,用着商量的语气道,“公子先慢坐,两位姑娘的药已是备好了的,待我送走两位姑娘,再帮公子诊治。”
这般好脾气的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陈毓心里的狐疑不免更重,有心离开,只那俩姑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拦在门口处,无奈何,只得点了点头,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凌大夫手脚麻利的开始包药。
陈毓却是越看越惊奇——跟在小七身边,陈毓认识的药物倒也不少,因而一下就能分辨出来,这凌大夫包的大部分都是些治外伤的药,此外还有些药膏,却是不知是何用处?
“这药膏外用,一天两次,红色的药包早上喝,褐色的这包晚上服用。”男滓┪锝桓女子,便细心的嘱咐,到得最后又轻轻道,“可能的话,这两天歇着吧。”
一句话说的两个举止本是有些轻佻的女子眼睛都红了,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极快的掏出些散碎银两塞到男子手上:
“凌大夫,这是诊费。”
说着接过药物,低着头就出了医馆。
男子叹了口气,神情明显有些莫名的悲伤。
陈毓挣扎了片刻,却也明白这凌大夫应是个善心人,终是上前,刚想要让对方帮自己疗伤,却听得已经走出老远的那两名女子似是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毓神情一震,一下把男子推开,抢身来至门外——虽然距离很远,只陈毓的耳力自非一般人可比,方才那粉衣女子说的,可不正是“云菲”两字?
当下顾不得跟凌大夫解释,纵身便往两个女子消失的方向而去。待瞧见两人上了一辆很是花哨的马车,忙一提气,正好拦在车前面。
粉衣女子探头出来,刚要喝问,陈毓已是身形一闪,上了马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