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十一月,美国旧金山。

深秋时节,城市街道两侧的便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枯叶,天色阴暗,看上去快下雨了。起风后,人们纷纷裹紧大衣,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一辆黑色雪佛兰suv快速驶过市区,于十来分钟后稳稳停在一座砖红色建筑前,候在路边的当地警察见车停下立即迎了过去,正副驾驶的门同时打开,下来的正是从联邦调查局总部特派过来的高级探员骆逸凡和他的搭档罗杰·戴维斯。

过去一年半他们一直没收到任何有关shaw的消息,所以专案组退而求其次地开始介入全美各个涉案金额较大的盗窃案,目的就是确定这些案件是否与shaw有关,而这一次的目的地正是眼前的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

此时博物馆外拉着警戒线,负责采证的专业人员进进出出,早在飞旧金山的飞机上,骆逸凡和罗杰就已经看过了电子报告——

报告显示:前一天上午,工作人员在进行开馆准备时发现博物馆馆藏的几幅‘野兽派’画家马蒂斯的作品不翼而飞,现场没有留下明显盗窃痕迹,而监控也没有拍摄到相关影像。

警察引着两位探员先生穿过警戒线,三人大步流星地进入博物馆。

罗杰睁着翡翠色的大眼睛好奇地四下打量,像个精力旺盛的大男孩,他嘴里含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时不时取下来嗅嗅烟草气味,博物馆禁烟,他只能依靠这种方式缓解由职业造成的、日益严重的烟瘾。

“你说会是他么?”罗杰用胳膊肘一顶搭档,忍不住道:“达·芬奇到马蒂斯,感觉似乎掉了个档次呀~”

骆逸凡没有说话,而是非常冷漠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表达的意思是‘不是’还是‘不知道’。罗杰猜到了这家伙肯定是这种反应,所以毫不意外地扬起嘴角,把那根烟别在耳后,也不说话了。

一行人七拐八拐地进了展室,不用旁人提醒,逸凡和罗杰已经自行注意到了展室尽头那面墙上挂着的两幅空画框,几名取证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继续手头的工作,听见动静只看过来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骆逸凡粗略扫了一眼展室结构,对那名警察道:“情况怎么样?”

“对方很高明,没留下指纹和脚印,博物馆的门锁也没有被人撬动的痕迹,能确定的是有几处探头被破坏掉了,现在正送回局里检查,要等到明天结果才能出来。”警察如是说完,略显紧张地依次看过两位探员,问:“是shaw?”

骆逸凡道:“现场有没有其他特殊物证?”

“您指什么?”警察道。

“黑色硬卡纸,机打花体文字,上面可能会写着——”罗杰脸上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半响故意用一种狡猾的口吻补充道:“我偷走了马蒂斯先生的小情人之类的?”

骆逸凡不动声色地瞪了罗杰一眼,后者诡笑着摸摸鼻尖,改口解释说:“shaw有个习惯,他喜欢留下黑色卡片作为通知或是结束语,《蒙娜丽莎》的赝品上就插着这么一张卡片,而且我们还追查到在此之前,迈阿密游乐园的摩天轮发生骤停事故当晚,金属骨架上也有类似的卡片。”

这回警察先生听明白了,笃定道:“没有,对方什么都没留下。”

“那真是遗憾,”罗杰自来熟地拍拍他的肩,“我们可能帮不上忙了。”

警察疑惑地皱紧眉头,说:“就凭一张卡片断定不是shaw本人,会不会太武断了?”

“我的搭档有些浮躁,希望您不要误会,我们会在旧金山逗留一周左右,协助你们完成初期调查,然后会将案件评估写成报告发给总部,由霍华德先生决定是否准予我们返回。”骆逸凡声音冰冷,非常公式化地作出解释,“不过,偷马蒂斯画作的人恐怕真的不是shaw。”

“骆先生,您怎么能确定?”

“你刚才说有几处探头被破坏了,对吧?”

警察点头,骆逸凡继续道:“卢浮宫失窃后我们对全馆安保设施做过详细检查,结果显示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所有电子设备都是完好无损的,而那天晚上我们之所以没发现有人潜入,是因为监控返回的画面被人替换成了几天前的内容。”

那警察闻言先是一惊,但细想又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骆逸凡说:“这说明shaw不是独自完成的那场偷天换日,我们无法确定出团队的具体人数,不过在他身后一定存在一个精通入侵和破坏的黑客,这个人提前控制住了卢浮宫的安全网络,为shaw打通了一条相对平缓的路。”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破坏摄像头。”

抵达旧金山的第一天,即使已经确定了盗画的人并不是shaw,骆逸凡和罗杰还是协助当地警方忙碌到深夜,在谢绝警察局长的夜宵邀请后,两人匆匆返回酒店。

夜十点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正在撰写日报的骆逸凡放下笔记本电脑,接通了那通来自乔治·霍华德的电话。

盘腿坐在隔壁床玩手机的罗杰无意间抬头看过来,他忽然发现自己那位速来八风不动的搭档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堪称震惊的表情。

电话挂断后,他好奇地凑过去,忍不住问:“boss说什么?”

“收拾东西,我们去休斯顿。”

说完这句话,骆逸凡合上电脑,动作利索地装进包里,待罗杰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扣上了风衣最后一粒纽扣。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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