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情况有些类似于他和nick,沈翊记得nick死去的女友,nick却不知道,但替沈翊承担了又是被叔叔婶婶虐待的记忆,他们彼此分担了对方的痛苦,才造成这样并存的两个人格。
现在又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沈翊记得裴广平,而另一个人格要找他,并不知道他的死亡。按照之前的逻辑来推算的话,那个人格身上定然也背负着什么是沈翊自己担不了的东西。
我回忆着仅有两次跟他的会面,试探的问沈翊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裴广平认识那一年,你多大?”
沈翊眉头微蹙,晃了下神,说:“十九。”
“他去世的时候呢?”
“二十一。”他语气不冷不热,伸手把趴在地上啃地毯的豆包给捞了过来,抱起来揽在腿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在听到他说的时间后心里一丝讶异,紧接着问道:“那你离开砚青山之后那段时间去哪儿了?”
沈易瞥了我一眼,一脸我明知故问的样子,“陆智家,养伤。”
“不是。”我摇了摇头,“是在那之后。”
他一顿,看我的眼神带了点警惕和疑虑。我坦然与他对视着,直到他收回审视的目光,往身后靠了靠,说:“读书,治病。”
我不解,思量几秒说:“你高考完人就不见了,我那次在彭铮那看到你的资料,大学是读的金融管理……”
“假的。”他直接打断了我,说:“干这行用不着学历,我大学正儿八经只读了半年,只挂个名,请假的多,中间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病情好转就跟人学点实际的,做过几个案子,后来你也知道,失手坐了牢,出狱就一直跟着陈锐到现在。”
彭铮的资料里沈翊曾有过四年的空白期,就是从十八岁秋末到二十二岁夏末,这样一来,算一算,忽略到头尾,中间就是他跟裴广平认识的那段时间。
另一个人格这么在意这个人,直觉告诉我,这应该不会是巧合,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
我既想直接问沈翊,又怕说得多了他会多想,给我们之间添加一些矛盾,不时地看他一眼,踌躇着要不要开这个口。沈翊那么敏感的人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心思,只是也不先言语,自己沉默的思忖着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抿着嘴角转过头去,“裴广平的事……真的一点都不能说吗?”
沈翊不说话,弄得我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他跟你的病情有关系,那个人格既然这么费劲的找到他,那么裴广平对他而言肯定很重要,所以才想问问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也许能找到那个人格出现的愿意,然后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让你门两个能够融合,就像nick那样。”
豆包从他腿上跳了下去,屁颠颠的跑了。
沈翊点了支烟,沉默片刻,低声说:“是很重要。”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乔绫。”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语气有一丝浅浅的无奈。
我抬头茫然的等着他的下文,他缓缓的吐了口烟,说:“你就真有这么怕我?”
我一愣,垂下眼说:“你是挺让人害怕的,很多时候感觉很难让人亲近,人离得再近也会有距离感,特别是一说到跟你们的生意或者你的过去有关的事情的时候。”
我隔了几秒,又说:“我真的有些适应不了你们这个环境,而且对你的游刃有余很惊讶,跟高中时候比起来,现在的你让我隔阂很深,认真投入不了,总是要想的很多,没过去那么纯粹了。”
沈翊独自抽烟,又是一阵沉默,脸色微微泛白,连呼吸好像也不那么自然,很轻,也很深,在调整着自己一样。我正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先开了口,淡淡的说:“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敬佩的那个大哥,还有我在西藏喝醉过那一次。”
我怔了怔,想着点了点头,“记得。”
沈翊烟已经抽到第三支,嗓子带了点喑哑,说:“他就是裴广平。教我怎么生存,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是对我影响最深的人。”
我惊诧的看着他,原来关于裴广平,他早就提过吗?
沈翊只是不停地抽烟,说:“他的事我只能说到这里,你也别再提了。”
我还惊讶着,忙不迭的点头,把话题扯回到他的病情上面,说:“跟他有关的这个人格,可能有一些科塔尔综合征,会感觉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这是谢文初的意思,他说你在砚青山上,跟那些尸体……跟那些尸体一块儿生活,因为自己愧疚和所受到的创伤而把自己当成了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不过这个他也不能确定,这不是个常见病,他也只是猜测。”
沈翊紧紧皱着眉,“跟尸体生活?”
“你不记得了吗?”
他没说话,我说:“谢文初说你在砚青山上看着那些人的尸体不仅没有难过,还笑了。我在他记录的资料上翻过那一页,你把尸块都拼在一起,然后跟他们躺在一块儿,把自己当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后来就自残,让自己看起来跟他们一样。”
沈翊阖上了眼睛,眉间蹙得更紧,手也攥了起来。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手覆在他的小臂上,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他隔了一会儿才回答,淡淡的说了声没事,示意我继续。
我只好接着往下说,不过没有再提他在砚青山上做的那些事,“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格的时候,觉得他确实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