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意味着不能逾越。
我的底线就是我弟弟,陈灿是爱情的过去,那沈易呢?他不让我上山,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徐徐开口道:“这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干涉,你攥着我的性命威胁我,我可以妥协,但下一次我还是会来……”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枪口往下挪,扣动扳机朝我腿上开了一枪,枪法掌握的很准,子弹刚刚好贴着大腿外侧飞了过去。
我吃痛侧腰捂腿,脑后又挨了一下狠的,随即失去了直觉。
在那种情况下,我居然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沈易在操场上打球,他笑着对我吹了个口哨,出卖色相趁我害羞时过人投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气得我满球场追着打他。陈灿跟他男朋友就在旁边看着,撸袖子帮我拦沈易,然后逼他让我一个三分,我投不中就陈灿上,陈灿不中就他男友上。这时候沈易总是躺在地上被蹂躏的生无可恋的样子,大喊没公道。
我至今仍然记得他在运动会上那个鼓舞人心的灌篮,那时的胜利不只是输赢,更多的包含了少年的热血和活力。
只是……
当我睁开眼睛,在天旋地转中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人那张死人脸时,顿时把少年这个词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
“醒了。”他说,没看我。
我抱着腿,发现衣服被人换过了,从脖子上开始发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说话。
“恨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他莫名其妙,“如果你再去砚青山,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你不要高估你在我这的分量,我绝对下得了手。”
“我是高估了你!”我掐着大腿的痛处坐起来冲他吼,扫掉了桌上放的纱布和药瓶,他显然愣了愣,皱起了眉。
外面的赵嘉齐听到动静跑进来,他也换了件短袖,小臂上裹了一层很薄的纱布,下面看样子是刀子捅的,贯穿伤。
沈易点了支烟,我第一次这么厌烦烟草的味道,缩起身子,把被子拉过来裹在身上,想要封闭自己。
赵嘉齐叹气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劝我说:“乔姐,你也看到了,那山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枪,万一你上去出事了怎么办?你不要怪四哥,他也是担心你。”
我默默,问他:“你手上怎么弄的?”
他低下头,沈易在他说话之前抢了一句:“我弄的。”
我怔怔,赵嘉齐急急的站起来对我摇头,“不是!乔姐,是我自己……”
“你出去!”我和沈易同时出声,对视中瞪了对方一眼,赵嘉齐夹在中间很尴尬,怎么进来的怎么退了出去。彭铮的资料上说沈易在没进百乐之前就与赵嘉齐搭档,到现在也有些年头了,这可能是他最亲近的兄弟,可沈易还是能下手给他一刀。赵嘉齐在山上时也说过,沈易回来饶不了他,可就为这点事吗?也不是赵嘉齐自己想跟踪他,至于这样惩罚他?
我抱着脑袋一点点挪到了墙角,怀里抓过一只枕头,回想与他认识的点点滴滴,咬破了下唇,苦笑道:“你现在真让我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