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说的很淡,但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我问他:“你有办法?”
他说:“没有,但他们暂时不敢动我。”
我问:“为什么?”
沈易不爱跟我解释,语气有点敷衍了,说:“我们手里的利益链条是相互的,彼此手里也都有对方点把柄,我死了嘉齐就会把证据交出去,两败俱伤他傻?”
这样啊。
蓉蓉吃呛了,我抽了纸巾给她擦嘴,边问沈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放下心,有点想他了。
“过几天。”他继续敷衍。
我没得说了,又舍不得挂电话,就找话跟他说:“我今天跟陈灿和艾米他们去逛了妈咪之家,陈灿说可以给宝宝买婴儿床了,等你回来,我们去看看吧。”
“我没时间。”他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拒绝,问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看了眼蓉蓉,考虑说还是不说,毕竟赵嘉齐说过让我离她远点。彭铮怀疑当年抓走蓉蓉的是王圳,这个说法挺靠谱的,因为王圳是沈易的师父,如果我是作为沈易的妻子出现在这里的话,身份其实挺尴尬的。
“乔绫!”他警告的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硬着头皮嗯了声,“我在秦爷这儿,陪她女儿。”
秦爷虽然就在旁边,可听着戏曲睡着了,而且耳朵不太好,我也不用躲着他说话。
“神算子?”沈易问,听他的语气我就能猜到,他肯定又皱眉了。不过秦爷的名号还真是响,跟谁说都知道。
“嗯,我就在这待一会儿。”我说。
“彭铮也在?”
“没有。”我赶紧否认,“他这时候在上班呢,我趁他不在才来的。”
一想到彭铮打蓉蓉这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跟他抱怨了一句,“我到现在才发现你说得对,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他了。”
沈易听了沉默了一下,态度居然转暖了些,“你能听我的就好,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我自然不会害你。你现在身子不比过去,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在家好好歇着,闷了让陈灿过去陪你,处处小心点。”
他嗓子因为抽烟太多,比过去哑了些,可语调还是那么好听,我听他是在关心而不是斥责我,刚才坏心情消散了不少,心里舒服了很多,轻轻地应一声。
他那边好像有人来了,我说:“你去忙吧,在外面注意身体,别太拼。”
我说这话的时候,真觉得我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沈易匆匆的挂断电话,我低头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明明风筝的线并没有攥在自己手里,看他飞走的时候,还是想要握紧双手。
“给男朋友打电话?”秦爷忽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有点小心事被人看到的感觉,尴尬的说:“爷爷您不是睡着了吗?”
而且耳朵不是不好吗,怎么还能听到了。
秦爷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掏了掏耳朵,说:“唉,我这耳朵啊,就是有个毛病,一阵一阵的,有时候什么也听不见,有时候啊,什么也漏不了。”
“那您刚才都听到了?”
他摸过收音机去摆弄,说:“这男人薄情了啊,女人就容易受委屈,可这会吃醋的男人,心里也能惦记人儿。聪明的女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撒撒娇,服服软儿,把风情让他看到,不管他是警察,还是黑社会。”
秦爷神神秘秘的笑着给我一个眼神,“他都吃这一套。”
我有点脸红心跳的感觉,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果然这神算子的称号,放在他身上,名符其实。
蓉蓉把饭吃完了,在树下乱跑的时候,手在树皮上刮破了一道薄薄的血痕。
秦爷心疼的让她到身边,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吹,我看着心酸,这要是让秦爷知道,彭铮把蓉蓉给打了,他得有多生气啊。
我从包里翻出一盒创可贴来,在她手背上贴一个,剩下的也给了她,说:“蓉蓉乖,以后要是哪里受伤流血了,就自己贴一个,好不好?”
她嘟着嘴笑,摇头晃脑,不知听没听的进去。
回家的路上我仔细考虑了秦爷的话,撒娇这个就算了,服软儿我做了呀,只不过这风情是怎么表现的?是说我没有女人味儿吗?
赵嘉齐也说沈易吃软不吃硬,可我也没对他多硬吧,我不是一直在妥协么,可他还是很善变,分裂似的一会好一会坏。
我回到家刚打开门,豆包就呼哧呼哧的飞奔过来,嗷嗷叫唤着往我腿上蹭,还想站起来往我身上爬。
“好了好了,妈妈给你拿吃的。”我摸摸他的头。
我想提前适应妈妈这个词,就学着那些养宠物的人,把豆包当成了我儿子。
家里没狗粮了,我给他抱到沙发上坐着,拿了块面包撕了包薯片,边看电视边给他掰面包吃,跟它说:“你爸爸今天又不回来,这几天又忙起来了,只有妈妈在家陪你。”
我用另一只手拿薯片自己吃,揉了揉它的脑袋。
豆包抬起头看着我,我再给他一块面包,它又低下头吃,我觉得我在它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饲主。
可狗狗不是忠心嘛,我对它好,它肯定会记得我的。
我问它:“你喜不喜欢妈妈?”
它:“嗷呜嗷呜~”
我问:“你喜不喜欢爸爸?”
它不吭声,茫然的看着我,然后“呜~呜~”
我噗嗤笑了,按我自己的意愿把这两声当做了不喜欢,也许它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