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换句话说,你身处事件当中,却可以不受影响,就像那位老者一样,如果他最后不把那个小木盒子给我的话。 ”
老法医在我说这些话的时间里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他用一种很无力的声音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当面和我说出来,你想得到的也就是我的一句肯定的答案而已,可是既然事实已经在你心中,得不得到我的确认,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看来我想说什么,你还是没有看透。”
老法医听见我这样说的时候,忽然就看向了我,只是这回他的眼中带着迷茫和疑惑的神色,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我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反而让人觉得难以捉摸,而你们拼命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反而让人轻而易举就能猜到,真真假假。越是开门见山,反而越让人觉得疑惑不是吗?”
老法医听见我这样说,终于叹一口。他此前也有一样叹气的举动,只是那时候是在叹陆周,现在叹气,是在叹自己,他说:“是的,就是你说的那样。我和他都是同一类人。”
我问:“所以我有一个想不透的问题,他给我的那个小木盒子,里面装了一张图片,之后他就以同样的死法死去了,这其中暗示了什么,他似乎知道自己将小木盒子给我之后就会变成图片上那样,可他还是这样做了,现在再想起来最后他和我说的那句话----你还没到站。下错站就回不去了,这似乎就是一个暗示,但是我总觉得这背后的深意让人难以捉摸。”
老法医仔细地听着,却什么都没说,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在沉思,或者说是在回忆,我耐心等他,因为我知道他总是要说些什么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从我们开始交谈到现在,我们已经在城市的道路上绕了好几个圈子,我没有把他带到殡仪馆,因为我知道目的地到了,就意味着谈话就结束了,而我们的谈话显然现在刚刚开始,但也要结束了。
良久之后,老法医终于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菠萝。”
我也看着老法医说:“或许,菠萝这两个的含义,从我们这次谈话之后,才算真正地进入到正轨,我的理解才算是沾到了边。”
老法医说:“我能说的已经都说了,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已经涵盖了所有。”
我说:“我知道,我也很感谢你,能给我这样一个指引。”
老法医说:“把我在殡仪馆放下吧,你不用陪我进去了,我自己能找到陆周在哪里。”
我说:“那恭敬不如从命。”
后来我的确在殡仪馆把老法医放了下来,放下他之后我反而觉得心里的压力更加重了,我随后则回了家里,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我顺便去了水果店,买了两个菠萝。
我带着两个菠萝回到家里,我回去的时候张子昂正在看电视,但是这也就是做给人看的,因为电视只是让整个屋子有一些声音罢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电视上,而是拿着一个本子在写着什么,见到我回来,就从执着于本子上的眼睛转向我这边,他说了一声:“你回来了。”
我将两个菠萝放在厨房的案桌上,然后到了张子昂旁边看向他手里的本子,问他说:“你在做什么?”
他则问我:“你联系到左连了?”
左连就是老法医。
我说:“是的,他来医院见了我,提供了一些方法和建议。”
张子昂头也不抬地说:“这样说来,他对你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我说:“是的。”
张子昂则继续说:“那你买回来的那两个菠萝,打算怎么吃?”
我说:“这两个菠萝不是拿来吃的。”
张子昂问我:“不是拿来吃的,那买回来干什么?”
我说:“菠萝是拿来看的,甚至是拿来另做他用,而不是拿来吃的。”
张子昂抬头看向我,终于将手中的本子放在了茶几上,我看向本子,只见整张纸上百分之九十都是空着的,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左连,只是在左连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
我看了看本子又看向张子昂,和他说:“看来你专注了一下午,大多时候也是在发呆了。”
张子昂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他看着外面的小区,我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张子昂说:“两相其害,只能取其轻了。”
正说着的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见是庭钟的电话,这时候他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接听了后果真听见他急促的声音:“何队,大史已经失踪了一天了,暂时找不到他的踪迹,要不要派人找一下。”
我说:“他有自己独立的任务,是我直接委派给他的,你不用担心。”
庭钟说:“可是……”
我说:“他不会有事的,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庭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我这一句话给生生地塞了回去,他终于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张子昂在一旁一直听着我的声音,直到挂完电话,他转过身来说:“庭钟察觉了。”
我说:“是的。”
张子昂说:“依照他的个性,不会被你一句话就给塞回去的,他们四个肯定会去找寻史彦强的下落。”
我说:“就怕他们不去找。”
张子昂看着我笑起来说:“看见鱼儿上钩,是不是有种即将钓起鱼来的欣喜感?”
我说:“史彦强这个诱饵,就这样用了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