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手立马飞快的把人摸了个遍——怎么会这样,他体气寒凉,骨头却炙热如火?
她复又把了把幼白的脉,一时弱如婴儿呼吸,一时又激荡如海波,她第一次有点恼火自己医理不好,什么都没探明白。
幼白还在晕迷中,先前淡薄的呼吸稍稍平缓了些,安宁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顺着手臂的六条血脉来回疏通,不多时他苍白脸色上的灰青之色隐去,浓黑的捷毛无力的搭下,在眼底覆出淡淡黑影,那抹黑,映照他过度白的肌肤,便难得的有了几分弱……
安宁看了半响,垂下眼皮,将脱下的衣服胡乱的给他裹回去,把人往背上一托,脚步飞快的朝来时的路走去——
意外就是在最没意料的时候来临。
回去的路竟然死了,不知何时关回去的那扇门只能从外打开。
再回到地下室,一番勘查才发现竟是密封的,至少她短时内没有发现出去的机关。
重新把幼白放下,安宁叹息的捏了额角,幼白他显然不是和她从同一个入口来的,所以要出去,只能等他醒了。
“幼、幼白?醒醒……醒醒……”安宁才一伸手去碰他,就僵住,相贴的身体不知何时开始也发烫了,好像在发高烧一样的热度。
莫不是真的发烧了?安宁俯身,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幼白便是在这一刻醒来的。
从迷乱深痛的黑暗里,从冰冷暴雨连绵不绝的世界里,他一路挣扎跋涉而出,睁开眼来,一瞬间天地皆不得见,只看见修长纤细手指,手势轻柔的从眼前掠过。
视线再向上延伸,看得见弧度漂亮的下颌,一瓣轻粉的唇,在四面灰沉的背景下是那么的鲜明。
而身下冰冷,骨肉炙烫……刚才的黑暗冰冷疼痛,仿若一梦。
或者,现在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