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是要把我家丫头带到哪里去?”
那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上,一身火红衣衫的人,悬在下面的右腿优哉游哉地晃动着,撑坐在树上似是百无聊赖,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似带着缱绻的笑意。
明明只是平常的一句话语,就似常人谈起天色一般随意,却是让宋庭心底无端生出一股寒意,她抬头看着树上的鬼物,皱起了浅淡的远山眉,今日,要从这鬼物脚下走过去,怕是有些难。
果然,还未等她有所反应,火红飞扬之间,树上的人已是如一片红云,轻飘飘地落了地,在她抽剑之前,已是到了被定魂符镇住似木偶一般的人面前。
“你要做什么?”宋庭满眼戒备地看着这根本看不出是多少修为的鬼物。
“我家丫头在这里,你说我是要做什么?”
青锋答得似是而非,就任着丫头传说中的亲娘将那能斩妖除魔的仙剑搁在自己脖颈一毫之处。火红的衣袖,顺着苍白的藕臂慢慢滑落,满带寒气的纤长手指,轻轻触上面前的人儿,第一次,他这般近距离,细细打量丫头的样子,小巧的鹅蛋脸,如夜色的眼眸,瞧瞧,还这睫毛,长长的似一把小扇子,在眼下落下了一片弧形阴影……这般好的底子,生生被这傻丫头熬成了黄脸婆,看着蜡黄的脸皮,青锋有些可惜地叹息……
抬手调皮地刮了刮挺翘的小鼻子,青锋这才转头,眸色含着温婉的笑意,“丫头她娘,你这样把我家丫头的魂镇住,是个什么意思?”
“我自是不会伤她性命,只需让她跟我走一趟。”宋庭是有些眼色的人,这鬼物与她之间力量悬殊,她自然是不会傻到去硬碰硬。
血色的唇,勾出一个弧度,“你不知道,现下丫头她很是不舒服吗?”
说着,那只苍白若纸的手,已是落在了那张符纸上,一阵“嗤嗤”作响,伴着一股青烟冒出,苍白的手指已是捏着符纸一角,缓缓抬起,眼看就要将符纸撤掉……
“孽障,今日你若坏我大事,我定与你拼命!”宋庭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鬼物坏了自己好事,眼色一凛,剑锋已是毫不犹豫地向左挑去。
却是听着鬼物冷哼一声,她只觉剑砍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红衣鬼突然化成一片火红的雾气,消失在自己面前,然后,慢慢在“花朵”的身后凝实。
“哎呀呀,丫头的娘亲怎的这般不讲理?我好歹也是你的未过门的男媳,怎么一上来就动刀动枪的?你说以后我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处不好可教丫头怎么办?”头枕在“花朵”肩上的鬼物,一双桃花眼满是戏谑地看着她,手指一松,指间的符纸便是轻飘飘地落了地。
“唔~”突然恢复了神识的人,立马就有要清醒之兆,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便是颤颤巍巍地睁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感觉身上冰冷冷的鬼气,心头猛的一个机灵,这是……
身子猛然一个转身,醒来的人便是见着面前这笑得似桃花的红衣鬼物,瞳孔瞬时瞪大,眸中恐惧一闪而过……这,这是……
“丫头,可是好些……”正是满心的高兴要邀功的人,满是妖娆的桃花眼突然眯了起来……
这,不是丫头的气息!怎么回事?
刚才还满脸妖娆笑意的鬼物突然冰冷了一张邪魅的脸,桃花眼里全然一片幽冷的杀机,身上的寒气突然暴涨,满身的火红飞扬,苍白的手,捏住那人的脖子,轻易将人提了起来,看着那人满眼惊恐地在自己的手里挣扎,再是无丝毫的留情和怜爱,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要将之捏碎了去。
“你放开!”
“你们把我家丫头弄到哪里去了?!”
“救……救命!”因着被捆仙索缚住,占了花朵身子的萧老婆子根本就无法挣扎,那只如铁箍一般的手死死地捏着她的脖子,几乎无法呼吸,眼看这眼前就有些发黑……
一旁的宋庭也是变了面色,这到底是她孩子的躯壳,她哪里能狠得下心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心下一慌,随即想起了萧婆婆给的东西,急忙出声阻止道:“我有一物要给你,你莫要伤她性命!”
那正是怒火高涨的鬼物听着她这么一说,转头,面色阴沉地盯着她,良久,手上才松了一松,声音冰冷道:“说说看,我不杀她的理由,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爷连你一起杀!”
被这鬼物那阴冷的眼神一盯,宋庭莫来由地出了一身的冷汗,犹豫了片刻才将萧婆婆给的那片树叶从怀里取出,递了过去。
哪想,那鬼物根本就似不识得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叶,愣了一愣,才狐疑地抬手接过,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终是满脑壳问号地看着宋庭道:“这是什么意思?”
“……”宋庭顿时也有些傻了眼,这,这不是萧婆婆给的保命符?怎么这鬼物不知是啥意思?
见着这宋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青锋又低头仔细打量了许久,仍然看不出个道道来,心头也是不耐烦了起来,“我问你,你给我树叶作甚?”
“这是,萧婆婆让我给你的,她说你看了自然就知道……”宋庭开始怀疑,这萧婆婆这人从她回来开始就极不待见她,是不是在耍她?
“萧瞎子?”那死老婆子这一出什么个意思?他跟她熟么?
青锋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搞得一头雾水,手上一松,就暂时放了这占了丫头身子的该死家伙,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