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学殿里装作低头专心背书的内门弟子,时不时地拿着眼角的余光瞟着那大胆地从刘执事那里借了书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走道上的人,见着那女子再是不将旁人看在眼里,只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卷,眼神里忍不住多了些佩服。
这《道德卷》可是出了名的难背难记,那如同俗世八股文一般的写法着实让自由惯了的修士门看着头疼,她能面不改色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也算是很厉害了。
只是,更出人意料的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就看着坐在地上的顾雪舞站了起来,执着手中书卷恭恭敬敬地走到刘执事面前,在一众人惊诧的视线中,字正腔圆地道:“夫子,我背好了。”
刚才还是读书声此起彼伏的殿堂瞬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她,她说什么?背好了?什么背好了?不少的人瞪大着眼珠子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厚厚得一本书卷,不可能吧……这第三卷好说歹说也有大拇指后,一盏茶的时间,只够她一目十行地翻过,这就会背了?骗人!
不仅是一众的内门弟子,连着专心在桌案上仔细地准备着接下来要讲的术法内容的刘岳古都是眸色中惊讶一闪,待到“啪嗒”一声,笔尖早已不堪承重的墨点落下在素白的宣纸上才反应过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可是已把老夫指定的《道德卷》第三卷背好了?”
“是的,恳请夫子抽查。”
顾雪舞礼貌地将书卷轻放在刘夫子的桌上,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准备着夫子随时的抽查。
这次听得清清楚楚的刘岳古看着面前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废柴”弟子,眼中复杂情绪和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很快他就将面上的情绪掩藏,严肃着面色拿过一旁的《道德卷》,找到第三卷的位置,随意翻开其中一篇对着对面的人道:“你且把第十章背来听听。”
听了刘执事的话,顾雪舞轻轻闭上了眼睛,早已将整卷内容祥记于心的人,脑海里慢慢勾勒出刚才放回去的《道德卷》的雏形,然后,用着意念在脑海中不断地“哗啦啦”地翻着书册直到出现第三卷第十章的内容,苍劲有力又古朴肃穆的隶书清晰地浮现在那带着些昏黄的纸页上。
将识海沉静了下来的人,就专心地看着那一行行的字,准确无误地将里面得内容念了出来,“……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修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一众人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听着上面的女子将书卷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对,一字不差,他们专门一个字一个字看着书上听着她念的……
居然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到底……
座上的刘岳古终是有些动容了,看着那已经准确无误地念完的女子缓缓睁开一双清明的眼眸,“你可是以前背过?还是熟读过?”
“回夫子,弟子未曾,只是初进内门之时大略翻看过一遍。”
刘岳古记得,这帮弟子刚入他的学堂时,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几天的时间什么都没教他们,就是让他们去翻这《道德卷》的。
这《道德卷》无非就是些教人为人处世的东西,于修炼之人根本无多少用处,这些弟子当然是没什么心思看,要说这孩子在那时就刻意去背了一番,这当是不合情理的。
只是,若万一有这个可能呢?
想到这里,刘岳古歪头看了一眼放在左手边的一摞厚厚的术法书卷,心思一动,便是随意从中抽出一本叫《符篆入门》的书,抬眼看着顾雪舞道:“老夫要你现下把这书中所讲的‘镇鬼符’一篇背出来。”
“夫子……”
听着刘执事这么一说,顾雪舞有些犹豫了起来,她其实只是为了不去浪费功夫抄书而已,还一原因只是她害怕待会儿背书的人多了,她挤不进去,以着她现在的人员,定是要被欺负得惨……可是现在……
“怎么,一盏茶得功夫都能将《道德卷》第三卷的内容全部背下,老夫平日里仔细教你的这些课程你倒是一字念不出来了?”
若是这般,这孩子定是以前凑巧背过才是,今日若是敢在他面前撒谎,以后便真是莫要来了!
见着夫子有些冷了的面色,顾雪舞心中一紧,怕是这刘夫子在试探自己,随即也跟着蹙了眉头,左思右想,反正以后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也就没必要这般做作,背出来就背出来便是。
于是,她便乖乖地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自己又最是感兴趣的这本符咒书背了出来,“……画符有墨和朱砂之分,以朱砂镇邪效力最强。符咒载体有桃木、柏木板、枣木板、石块、砖和黄纸等,以桃木最佳,使用之法据载体不同,木料常挂或钉于某处,或烧成灰和水吞服;石或赚符多埋地下;纸和布符咒佩戴于身……”
这符咒是顾雪舞上山之后在这里学到的嘴感兴趣的东西,岂有不注意之理,莫说顺背入流,叫她倒背如流都没问题。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验证了心头想法的刘岳古看着面前的女娃的眼神再是与以前不同,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这女弟子想不到还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这精神力比寻常弟子强悍了几倍,只有精神强大专注的人,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将这么多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看完,这种能静得下心来的专注,于修仙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