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陌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陈骊了。
陈骊来给她送烤鸽子。
欢儿见到她本来还要上前,一看见她盘子里的东西,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意意迟迟的没敢上前,飞了一圈,落在了苏筱陌的肩头,连一声都没敢叫。
陈骊落落大方地将东西放下,施了一礼:“娘娘,这是奴婢烤制的,皇上尝了,便让奴婢再给娘娘烤一份……”
苏筱陌哦了一声:“放在那里吧,本宫现在没空……”
她确实没空,她在梳头发,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小宫女做的,可是月华给她梳了两次头发之后,她再瞧不上先前的发式了,甚至觉得自己梳的也是土气,可惜今天月华有事没有来,她便舍了手。
陈骊见状脸色微赧,她将东西放下,垂手安静而立。
苏筱陌最后终于放弃自己的流云髻,只堪堪地挽了个发髻,便看向陈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发黑亮柔顺,被光影晕得朦胧许多,也衬得她整张脸魅惑而难懂。
苏筱陌确实看不懂她。
再细想想,她想到了几种可能,一是她爱上了皇上,夜如晦那妖孽撩起人来要命的,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在替陈国主充当眼线,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不会太好。
终于,她叹了口气开口:“难为你,娇嫩的小手,做这些活计,你的父母怎么会舍得?若是他们哪一天来找你,你又会如何?”
“贵妃娘娘想必知道了我的身份?”
“嗯,你是陈国主的女儿,也是陈国主最喜欢的那个……哎,想来,称祭大典,陈国主怎么都会来了,对吗?”
“我父王的事情,一向不由我们做主,父王不能来秋祭,是因为身体原因,就算勉强前来,也只怕会影响大典,不添福气反增烦恼,他是为皇上和江山社稷着想,才会递了辞请,希望娘娘明白并谅解。
”
陈骊答得很是不卑不亢。
苏筱陌点了点头:“也许,他这会儿身体好了,再者,若是身体的问题,他更应该前来才是,我们皇上新得了一个人材,可能你们还没听说,她是药王谷的人,在宫里专门为皇上诊脉,人人都称她为神医,若你父王前来,也可以让她给瞧瞧,她的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是陈国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的尊贵与重要,她自然不敢怠慢,姑娘以为如何?”
“……这自然是好事,我会跟父王说。”
“这东西是好东西,看起来让人有食欲,只是我最近正在素餐,这不怪你,倒是皇上糊涂了,在外面呆了月余,连这样事情都忘记了。”
“想是关心则乱。”陈骊淡淡地道。
“陈姑娘素日里喜欢什么,尽管和本宫说,这皇宫里吃的用的,虽未必是最好的,可能比不了陈国的锦衣玉食,但也还算有些体面,姑娘别委屈了自己,陈国主是朱雀的元老也是难得的功臣,按理说,把你收归后宫,做娘娘做皇后都不为过,只是不晓得姑娘竟然喜疱厨,也真是有意思呢。”
陈骊笑了一下:“多谢娘娘费心……“
她竟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让苏筱陌多少的有些刺心。
一个明珠,一个小忧,这又来了一个陈骊。
苏筱陌觉得自己的对手越来越多,她虽然未想过独占夜如晦,但是也没有想过跟这么多人分享。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是真,但是也没有不要原则到如此。
她头有些疼了。
陈骊告辞。
月华来了,一脸的苦色,脸带泪痕,原来是她的家人进宫来瞧她,引得情绪崩溃,她给苏筱陌带来了一些土产,都是她家乡的。
苏筱陌捡起一块山芋糕入口,又软又甜的让她满意。
月华看见苏筱陌头发松散,顺手操起了牛角梳子,解开了她的发钗。
苏筱陌苦笑:“你来得晚了,倒害得我头发都散乱得无法见人,真是的,明明的,你不是我的使婢,却让你做这种活计……”
月华有些失神,她手闪了一下,扯得苏筱陌嘶了口冷气,她忙回神道歉:“我该死……”
“没事的,别动不动就说死,我哪里有那么可怕,就算我真的可怕,也不会弄得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至少不能做孤家寡人……”
她话音未落,却听得窗外一声清笑后爽朗的声音响起:“朕不过一日未来,你就在背后念叨了吗?”
话音未落,夜如晦一身月白长衫,谪仙一样的走了进来,揭起珠帘,眼带浅笑,他几步近前,接下了月华手里的梳子,看着苏筱陌锦缎一样的长发,扰在手里,啧啧地道:“好香的头发,用什么洗的,感情背着我淘弄到了好东西?”
苏筱陌从铜镜中与他四目相对,她未语,只是微微地笑了——这样的情景在梦里出现过吗?为什么心里暖暖的热流淌过?
她就这样没有出息吗?
被眼前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了?
她忘记了那么多的花花草草?
心中好像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说,就这样吧,管他呢,只要能天天的看到他的笑容,她就知足了,另一个在说她糊涂,连这个男人的心都没有看透,就一味地讨好献殷勤了,而且还不断地为他出谋划策,怎么就能证明他不是在利用她?
苏筱陌与他有了不好的开始,人家都说善始才会善终,那他们呢?
“在想什么?”夜如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直起腰身,打了一个冷战,倒引得夜如晦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