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他,直接朝屋内走去,待瞧见里头的光景,可谓是十足失了一惊。
楚江王躺在榻上,从神情来判断,应是在熟睡当中。至于散逸仙人,则坐在屋内的一张椅子之上,两鬓的白发,已然白到后脑勺的位置,十足有种怵目惊心的意味。
眼见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变成此番这般模样,十足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与可惜。
虽则对那不要脸的散逸无甚好感,但也谈不上太大的恶感,毕竟,咱素常是个喜怒有常、喜怒有度的修道之人。
瞧见我与华阳进门,散逸仙人说道:“有事,且去屋外谈。”声音压地极低,想来怕是担心嗓门大了,会将楚江王给吵醒。
忘尘泉的泉水威力如何,不得而知,但从散逸仙人的举动来看,怕是并非将楚江王给遗忘彻底。
方才,细细留意过他看楚江王的眼神,那可绝迹不是师父该看徒弟的眼含太复杂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能道明的是,那里头,绝迹有爱慕之情,有怜爱之情。
当时,不要脸的散逸突然出现在客栈,出现在我屋中,心中还曾有过小小的怀疑,怀疑他的取向正常,怀疑他对女子亦感兴趣,如今看来,原是自己胡思乱想、异想天开了。
不要脸的散逸是个名副其实的断袖,那便意味着,即便被他看了全身,亦不需要惊慌。至此,还是收回不要脸那三个字,改称他为散逸仙人,抑或者散逸。
散逸和华阳在前走着,留我在身后,临出屋前,无意当中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又是失了一惊。
楚江王正睁着那一双美目,盯着门口的位置,目光当中,带着几分狡黠的意味,又自然流露出几分顾盼神辉的风姿。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确属上品,且是上品当中的上品。散逸仙人会被他给迷了去,倒也在情理当中。
楚江王并非是在熟睡,而是早已醒来,只不过在装睡而已。至于他为何这般要做的目的,自然是由于他那老**散逸。想来,楚江王许是怕自个醒来之后,散逸会赶他走,因而便索性装睡,装晕,以此好能与散逸多待一时三刻。
对于情爱一事,自己毫无经验,可谓是一窍不通,因而,也唯有胡乱猜测而已。
楚江王瞧见我在看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之上,做出一个嘘状,示意让替他保密。
还用他说,咱岂是那种多事之人,他与散逸之间,那是他们自个的事情,咱这等外人,何须多此一举、多管闲事呢?
待出门,华阳与散逸已在一张石桌前坐下,那张石桌,正处于露天的最中间,仰头望去,湛蓝的天空,随意漂浮的白云,甚是美观!
左瞧右瞧,前瞧后瞧,见着那石桌前,唯有放着两张石凳,不由得吐槽道:“您二位若是嫌我多余,在来之前,何不直接言明,是怕伤我自尊么?”说罢,转身欲走。
这散逸,可是个断背,可喜欢的是男子,我在一旁,保不齐坏了他什么好事。
“你说你这姑娘,我这无底洞,总共就这两张凳子,数百年来如此。平常又无他者到此,谁会刻意准备凳子呢?”散逸仙人开了腔。
撇了撇嘴,我小声喃喃道:“自然不会有他者前来,谁敢来打搅你与楚江王的好事呢?”
散逸许是并未听清,又问:“你在那嘀咕什么呢?来,坐我这。”
原以为,他会起身腾出位子,殊不料,这不要脸的朝自己腿膝盖上指了指,道:“来,坐本仙腿上。”期间,面不改色,神情十分淡定。
谁说散逸仙人喜欢男人?谁说散逸仙人温文尔雅来着,这货,分明一个登徒子,一个臭**。
想让我难堪,想看我笑话,我倒要瞧瞧,他散逸仙人是否有这等本事。
不动声色,三两步走到他的身前,扑通一声,坐到他的腿上,继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言笑晏晏地看向他,问道:“仙人,可否满意呢?”
“你,你,你,还是个姑娘家家么?”散逸仙人明显被吓地不轻,呆呆怔了半晌才反应上来,语无伦次道。
伸手,直接给他肩头一拳,随即迅速起身,与散逸脱离,跳到离他几丈开外的地方,“有些玩笑,是绝迹开不得的。这一拳,就当您买来的教训。”
即便再不谙世事,再不通人情,也该知晓男女有别的道理。还是说,在他心目当中,只有男男有别,而从未有男女有别这种念头?
非也,非也,倘若他并不知晓男女有别的道理,那绝不会说出姑娘家家这几个字眼。这不要脸的,当真是断袖,是断袖么?
散逸不要脸也就罢了,华阳这厮,方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是几个意思呐?不去呵斥散逸,不去阻拦我,这幅姿态,像一位爱慕者的姿态吗?
“华阳,你看你这摊上的是位什么好师妹,本仙可真同情你!”散逸咂舌道,转而看向我,“小姑娘,你说你一介修道之人,连这么点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住。你可知晓,近几年,天庭派往凡间点化你们这些道士的仙人,正是本仙。”
谁说楚江王傲娇的,真正傲娇的,分明是这不要脸的散逸。
“所以呢,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我这小道该溜须拍马?还是该匍匐在您脚下,为您当牛当马?”接过他的话茬,我问道。
华阳此时插语道:“坏丫头,你就放过他吧!你也知晓他并无恶意,只是同你玩笑罢了。”
不要脸的散逸,好死不死,不止不领华阳的情,反而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