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原来欲问灵玉什么,可最终,还是尚未开口。
灵玉走在我右方,华阳则跟在身后,默默地听着我与灵玉东拉西扯,始终不曾参与,间或会笑几声。
灵玉个性比较幽默,原本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从他嘴里出来,都会平添几分乐趣。昔日,总是打趣,说他具有说书人的潜质,若是在道界混不出什么名堂,到时可以转行到说书界。
边走边打听,找到岑参之时,他和一大帮文人雅士正在墨林苑里面吟诗作对。
墨林苑,如同名字一般,文雅淡致,整座苑内,所种着的植物,唯有竹子。院落亦是错落有致,简洁大方,实乃才子们读书的极佳之选。有正房,大致有五六间屋子。
岑参与众位书生聚在后院一处凉亭当中,人数,约莫有二十位上下,年纪俱都在二十到四十周岁之间。
远远瞥了一眼,几年的边塞生活,确乎给这位诗人的身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既有书生的文气,又有着军人的豪情。年岁虽则已近四十,但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成熟男人的风韵,且表象年龄比真实年龄看似要小上好几岁。
华阳许是瞧见我这副聚精会神的模样,在我耳边小声低估道:“再看眼珠子可就要掉出来了,原来你喜欢老男人呐。”
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没察觉岑参面色有异么?”
这时,灵玉看看我,又看看华阳,酸酸地开口道:“你们俩,都当我不存在吗?”
不由得又是伸手在他后背重重拍了下:“你们俩,若是再争风吃醋,都给我回茅山去!我说正事呢,你看岑参的脸上,既有妖气,又有鬼气。然,更奇怪的是,那股妖气,好似在隐隐对抗着那股鬼气。”此等现象,若属正常,那这世间,便没有不正常的事情。
许是由于这一认真,导致华阳和灵玉亦是面色由嘻哈转为了认真。尤其是华阳,“我早看出来了。”
“你早看出来了还和我扯皮。“这厮,着实有种给他几巴掌的冲动,总是令人捉摸不透,那一副随意的姿态之下,总是掩藏着太多的东西。
灵玉好死不死,此时竟然还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看出来了。”
由不得我,霎时咆哮道:“你们俩,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这般紧要的事情,你们不提说,却在这个个钻进醋坛子中。”
男人若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懒地再理会他俩,继续观看。原本只是出于对岑参的好奇,此刻,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不得不说,这有时候,第六感觉可谓是相当准确。或许,我等降妖之人,天生便具有了吸妖的体质,由不得自己,总是会无缘由地往有妖的地方靠拢。
则天女皇时期,出了一位史无前例的名侦探-狄公狄仁杰,此人不论走到哪里,皆都会招致各类罪犯囚徒。当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有狄公的地方,便会有死人。如今,套用在我们身上,有我与华阳的地方,便会有妖怪。只是不知,我等是否会如同狄公一般流芳千古。
这一沉默,华阳与灵玉便知晓我是当真生了气,俱都乖乖站在一旁,既不敢言语,又不打搅,任由我盯着远处眺望。
果真,除了谈论诗词歌赋之外,这些男人们所谈论的,确乎是女人,且十有**俱都是名妓。其中有两位,连我这等不关心凡尘之事的姑娘家,都曾听闻过。
初道时,他们的言语还停留在委婉的层次上,可后来,许是都有了几分醉意,逐渐开始由委婉变为直白,甚至于,变地不堪入耳。
倘若让寻常未出阁的女子给听见,准会难堪,准会尴尬,可咱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再加诸有颗强心脏,即便刚开始觉得难为情,可后来,渐渐释然多了。
其实,我们三人距离凉亭所在的位置,尚远,可毕竟有几分道行,耳力,自然比寻常人灵敏一些。
灵玉道行浅薄一些,似乎未曾听到那些不堪的话语,只是在一旁看着我,间或看看周遭的景致。
华阳的道行,能甩出我几条街,我能听到的内容,他自然亦能听到。单看他那副有些扭捏的姿态,就能知晓一二。还以为他会听地津津有味,毕竟,所论及的话题,是男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大约有一个多时辰,酒场才解散,众人离去之后,岑参一个人晃晃悠悠出了墨林苑。
跟随在他身后,发觉他来到郊外一所大院,且从大门走了进去。见着大门牌匾上写着朱家两个字,院子里似曾极其空阔,看着不像有人居住。
这是一座空宅,已经荒废了好几个年头,毫无一丝生气而言。岑参自然不会莫民奇妙来这个地方,而是有特定的目的。好好的一位才子,着实可惜了,心里感慨的同时,继续留意观察。
岑参刚一进去,一位年约十**岁的女子便迎了出来。此女,肤白貌美,面容极其妩媚,长着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看到岑参摇摇摆摆的模样后,伸手扶住了他,娇声啐道,“岑郎,你怎么又喝醉了?”
女子的声音,柔柔的,酥酥的,仿佛能将人融化一般。别说是男子听闻,就连同样亦为女儿身的我,听闻之后,亦是产生了一种怜香惜玉的念头。
女子将岑参扶到了**上去,随即替岑参宽衣解带,再随即,替自己宽衣解带。
华阳和灵玉看到此种情景之后,瞬间别过头去,俱都是一脸尴尬,唯有我一人,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
分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