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侍卫二十多岁,身材高挑,腊黄面皮,乍一看像个病汉。他是汉人,但也是朗都将军最信任的人。
两年前,朗都将军被三千营的人围攻,是颜侍卫单枪匹马把朗都将军救出来,但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从此后身体再也没有恢复,虽然依然神勇,却在那次时伤了脾肺,就连御医也无计可施。
除了朗都将军,颜侍卫眼里什么人都没有,就连紫韵和凌波这对美丽的姐妹花,也不能受到他的青睐。
自从姐妹重逢,紫韵就很粘着姐姐凌波,凌波若是坐在那里绣花,她会凑过去,把头靠在凌波肩上,若是凌波吃饭,她会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肉饼推到凌波面前,求凌波帮她吃掉。
“人家吃不下了嘛,好姐姐,帮我吃了吧,我不好好吃东西,将军会生气的。”
凌波笑得有些勉强,但看到立在一旁的娜姆,她还是强颜作笑,把那半块肉饼吃了下去。
紫韵很开心,她拽着凌波的袖子不停撒娇,姐姐长姐姐短,所有人都知道,紫韵最喜欢的就是姐姐凌波。
但是人们也发现,凌波不太喜欢紫韵,当紫韵扯着她的衣袖时,她脸上的笑比哭都难看。
“我的美人,今天医女说你的身体已经复原了,真是太好了。”朗都将军坐在距离紫韵很远的椅子上,沉迷地看着她。
紫韵撅起小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珠泪滴了下来:“紫韵不开心。”
“你为何不开心啊?”朗都将军怔了怔,汉人的女子就是让人心动,娇嫩得如同最美的花瓣。
“狸花不开心,我也不开心。”紫韵拿出狸花蛇,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谁都知道,紫韵小美人的脑子不太灵光,她不但忘记了所有的事,她的智商也和幼童差不多。像这样为了一条蛇就哭鼻子的事,朗都将军见怪不怪。
他虽然宝贝紫韵,可这种哄孩子的事还是不屑去做的,他凌厉的目光在凌波脸上掠过:“凌波。你是怎么照顾妹妹的,还不快点哄哄她。”
紫韵最喜欢姐姐了,看到姐姐,她又扑了过来,把小脸贴到姐姐身上。像小孩一样撒着娇,甚至还用狸花蛇冰凉的身子去蹭姐姐的脸。
唔唔,姐姐身上好香啊,紫韵喜欢,狸花也喜欢。
朗都将军很满意,永远也不能长大的美人最是可爱,起先他还想过威逼利诱的办法,可没想到那场大火伤了她的脑子,听凌波说这位公主早年便伤过大脑,忘记了所有的事。御医也说了,公主的大脑原本就受过大挫,又被这场大火所伤,比以前更重了,不但忘记了更多的事,就连智商也如三岁幼儿。
朗都将军刚刚出去,屋内便传来一声惊呼,凌波的脸变得惨白,她一把推开紫韵。
紫韵娇小的身体被她推倒在地,痛得叫了出来:“疼。疼,姐姐,抱抱我......”
“这是怎么了,紫韵姑娘。”听到声音的娜姆跑进来。从地上抱起紫韵,虽然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但紫韵娇嫩的足踝还是扭伤了。
她抱着小脚丫疼得嚎啕大哭,哭得地动山摇。娜姆恶狠狠瞪了一眼凌波,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紫韵不会自己摔倒。她进来的时候亲眼看到,凌波坐得好好的,而紫韵倒地上疼得爬不起来,凌波根本没有想要扶起她。
“凌波姑娘,你为何要推倒紫韵姑娘?”娜姆质问。
凌波冷冷地看着娜姆,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婢女也敢来质问她了,难道她真的以为将军宠爱紫韵,是真的喜欢吗?
哈哈,将军喜欢的是紫韵在五夷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她那一身鲜血。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推她了,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再说,她刚才放蛇咬我。”
紫韵还在哭,她哭起来不像女人,就是个小孩,哇哇大哭的小孩。
“紫韵姑娘如果真的放蛇咬你,你还能在这里说话吗?再说紫韵姑娘这么喜欢你这个姐姐,她怎会放蛇咬你呢?她那条蛇,怕是根本就没有毒。”
娜姆很生气,凌波这个妖女,最会蛊惑人心,明明是她把紫韵姑娘抓来的,现在她却嫉妒紫韵。
凌波冷笑,她不和这个婢女一般见识,她又看向仍在哭的紫韵,方才不是错觉,有一个东西咬在她的手臂上,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但她也有感觉。
她抬起手臂,手臂光洁白皙,没有任何伤痕。但她的感觉不会出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紫韵刚想放蛇咬她,就被她发觉了,所以她才没有成功。
医女已经来了,开始诊治紫韵受伤的足踝,因为要搬动伤脚,紫韵哭得更凶了。
她的哭声终于惊动了朗都将军,就在凌波被紫韵哭得心烦,想到屋外透透气时,她看到了颜侍卫。
“为什么?”颜侍卫一向话就不多,他的职责是保护将军,而不是说话。
看到颜侍卫,凌波便知道已经惊动了将军。这个该死的丫头,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想让将军知道。
“请你转告将军,紫韵有诈,方才她放蛇伤我。”
将军让她陪伴紫韵,当然是要试探紫韵是不是真的变成痴呆儿,将军为了紫韵费尽心血,自是马虎不得。
“你受伤了?”颜侍卫的话总是言简意赅。
凌波摇头:“没有,但她确实暗算我了,我有感觉。”
“她是如何受伤?”颜侍卫又问,腊黄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即使是凌波这个目空一切的女子,在颜侍卫面前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