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迎赞者入堂。”
半个时辰后,当雷震将刘行的命令传递出去、去而复返时,梁兴与宗欣也随他一起来到宫园天阙阁前时,站在门口处的一位礼部侍郎便高声喧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那礼部侍郎此喧声一出,只见到种师中站在天阙阁门前微笑着将早已等候在阁外的数百个来宾迎入了天阙阁中。
很快地,当那些来宾完成迎赞者入堂这道礼仪程序时,刘行在一队全部换上了红色华服的亲兵护卫下快步走到了天阙阁外。
“太傅。”
一见到刘行到来,梁兴立即快步迎上前去。
站到刘行面前后,他马上垂首抱拳轻声急语道:“禀太傅,半个时辰前接到‘影蝶’密函,称秦桧已先行进入到了临安城。此时,估计正在与汪伯彦准备前往皇宫去见康王。”
听闻此言,刘行面色一凛,沉声冷语道:“怎么着,方才我给你的命令还不够清楚吗?杀、血滴子和夜行者未赶到前,让汴京城中你手下那些密探给我行动起来。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让那秦桧进入临安宫城、不可使他见到康王。”
“可是、可是太傅呀!那汪伯彦自己也招募了一支由江湖草莽组成的亲兵宿卫,以我天策卫如今在临安城中可执行刺杀任务的密探人数和修为来看,怕是即便刺秦也要得不偿失呀!那个秦桧,真的那么重要,值得您这样下血本吗?”梁兴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说出来他的不解来。
见他这样说,刘行起步前行、声音变得更加阴冷道:“秦桧不杀,我朝兴盛大业、灭金重任都将因其一人而毁于一旦。你休要再多废话,我叫你杀、你便去给我杀!养兵千日,到了该用那些密探的时候了。你若再多言,小爷我立即除了你的天策卫之职。”
“是、属下遵命、太傅息怒。”
一听刘行不容置疑、如此绝决,梁兴大惊失色中说完话退到了一旁。
他才退去。宗欣却又追上几步对刘行道:“禀太傅,依您所命,我宗正寺已将寻到的太祖后人三十九户、七百三十一口护送到了相国寺。那其中,有成年男丁七十九人、少年郎八十一人。您看。接下去属下该将那些人安置去何处才更为安全。”
太祖后人,那是刘行在与赵构下的另外一盘棋中至关重要的一堆棋子。有了那些棋子在,只要不是宋徽宗、宋钦宗复位,刘行废掉疯子皇帝赵榛改立其他赵家子孙为帝时,便会将大义、道德层面上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当听完宗欣的禀告后。刘行驻足微微思索了一下,很快说道:“选血脉与赵伯琮最近的人连同赵伯琮一起送进皇宫去,交给折家娘子保护。同时,你代我去发布一道政令,废大定王皇太侄之位、改封其为定亲王。册立赵伯琮为信王继子、封皇太子、册为宁亲王。”
“啊?”
一听此言,不只是宗欣,连站在旁边的梁兴和刚刚从天阙阁内迎出来的种师中也是大大吃了一惊。
双脚才站稳,种师中在听到刘行这番话后马上情声急语道:“行儿呀!如今二圣还朝,正往南去。你此时废太子、改立赵伯琮,会不会遭来非议、惹得南朝加速与金狗的勾结呀?”
当众向种雁翎求婚。刘行是出于真心、却也是迫于形势。
想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让种家子弟以后不再继续豹林谷中家学受教,变作自己最大的一群嫡系亲信,刘行只能做出当众求婚的事来。
想要让有些浮动的北朝众臣之心安定一些,拉住种家、绑住宗泽、抓住胡安国。这是三架马车、在面临巨大危机时可以帮助刘行增加度过那危机实力的三驾马车。为了使这三驾马车牢固,刘行也只能选择当众去向种雁翎求婚。
虽然说爱情里不该参有杂质,一旦参入杂质了,那份爱情就不再纯粹。
然而刘行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与种雁翎只是谈情说爱,二人之间的感情可以继续如过去那样打打闹闹中很纯粹。可是一旦涉及到谈婚论嫁了。不要说自己,便是千年后的人都无法挣脱束缚、无法再确保爱情里不被掺进沙子去。
怎样都要掺沙子,刘行决定掺到底,最好是让那沙子最终帮助自己形成一场沙尘暴、直接把这天下一通狂风漫卷后重新梳理干净……
因为有了与种雁翎稍后成婚的这个前提。所以此刻的刘行坚信,无论怎样种师中都不会再如从前那样为了愚忠来与自己做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种师中不是傻瓜,他很清楚当愚忠与自己为中心这个利益集团的利益形成对冲时,他想保证自己家利益也只能选择坚定地来无条件支持、拥护和帮自己家……
心中了然这些,刘行在种师中说出他的担忧后冷冷地淡然一笑道:“师叔您该知道。医道上有个术法叫做‘以毒攻毒’吧!当今天下就像是一个人,他的身上隐藏了太多的毒疖子。”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冷笑着起步前行,继续道:“想治好这些毒疖子,只能以毒攻毒让那些毒疖子先冒头。也只有那些毒疖子冒头了,我等才好将其对症下药、一剂猛药下去将其根除掉。所以您无需担心,就让那些毒疖子早些发作吧!”
刘行是个江湖奇医教出来的当世神医,已经不再是当日豹林谷中走出来的小郎中了。
种师中在听完刘行这番话后,再次在心底确定了这一点。因为刘行这将医术之道改用天下的想法,确实也是能够今早剪除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