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岂能尽如意,那是曾经刘行发出的悲怆之声。此消彼长、时过境迁,如今却变成了尉迟闵玲在那疏勒城中内心深处的无奈。
西域、那里有刘錡,那里有刘锋。如今有谴去了吴拱、吴扶兄弟俩,一文一武、文武并用之下,刘行坚信彻底控制疏勒城只是时间问题。
与西域相比,康王与程昌寓控制着的两个大海岛、正被钟相带兵涂炭的安南国,以及王楷带兵有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正在与蒙兀国那父子三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的草原都是不相上下的。
“太傅,您的心中是否已有了我大宋未来的疆域蓝图?”
坐在天枢阁上,马扩端着茶碗闻了闻刚从福建送来的大红袍,悠然地望向他对面的地图墙问了一声。
闻听其问、正在埋头琢磨如何尽快将蒙兀国那父子三人彻底赶出大草原的刘行抬起了头,也望向了那地图墙。
微微思忖一下,刘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心中确实蓝图已成,只待诸兄弟率兵帮我实现了。”
“那能否请太傅明示、让属下知道您心中那大宋未来的疆域到底有多大、都包含哪些地方吗?”品了一口茶,马扩放下了茶碗、饶有兴趣地转看向刘行说道。
淡然一笑,刘行站起身来。健步走至地图墙前,指着那大大的地图刘行比划起来:“北至北极海、南至真腊南。东起日本国、西接波斯大食地。这些地方我要其在未来都变成我大宋的疆土,未来的大宋要独霸这大好的河山。”
霸气、这是刘行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将自己心中实际上已经存在了许久的霸气正式漏了出来。那股霸气一旦外露出来,立即便形成了一种从前再刘行身上不具备的威严。
这种从未见过的威严感,让马扩见之心头一震,暗忖道:如此广袤的山河若是尽归顺我大宋之后,太傅是不是就该将赵家人从皇位上赶下去了呢?
心存此念,马扩决定不与刘行藏心机。他正色抬头望向刘行,用低沉地声音问道:“若是蓝图成真,是否太傅将取代江山呢?”
他心中所想刘行已然听了个真切,见他直言来问,刘行却是摇了摇头:“江山越大、烦事越多。人口越众多、琐事越亢重。只要心中蓝图成真日,我自卸甲封疆去。呵呵,我更想如大理国从前的几位王爷一样,做一世逍遥的君主、可不想早早地让自己为别人操碎心,殚精极虑而死呀!”
刘行没有欺骗马扩的必要,这番话说得那是真心话。
人人都为皇位如痴如狂,偏偏刘行心中对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愈发想要避而远之。
因为刘行的邪、其实只是曾经当世的认为的邪,那种所谓的邪其实正是与千年后中原大多数青年一样的不羁、不服输、不喜欢过多约束和崇尚个性的性质是完全一致的。
刘行有根深蒂固那种不羁的性格,刘行能似如今这样每天按时上班,轮流在天枢院、枢密院和由秘阁改建出来的内阁值事房里坐班都已经算是奇迹。
横扫四方、刘行的不服输是主导了如今大宋真正既属于当权者、也属于万民的盛世正在渐渐变成真实的。
不喜欢过多的约束,那龙椅一旦坐上去、约束有多少刘行是很清楚的。因为清楚、所以刘行才不想真的将赵家人从那皇位上给打翻在地、自己去取而代之。
刘行心中其实一直有一种很坚定不移、坏坏的想法:他日我给他老赵家弄出一个千万里广阔河山来,然后小爷我一甩手、自己去做逍遥人。
嘿嘿、到那时他赵家不管谁当皇帝,这大宋朝谁做首辅,都会被累得心力憔悴、然后一个一个地全都英年早逝。
既然人人贪婪这权威与荣华,那小爷就用更广阔的江山、更大的权利来给那些权欲熏心之辈挖下一个深深的天坑。
谁对权欲贪图过甚、谁就掉进这天坑里去。让那些利欲熏心之辈全都体验一番“人间乐趣全不知、每日操劳为他人。直至将死才醒悟、一生有为实不如无为”那种感受才叫坑神当为之事也……
刘行是很狂,可是那种狂只是因为刘行“先见之明”是当今这世上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
狂妄之人必然都具有一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思想,这种思想在刘行的心底里早已扎下了根、并且深植心底从未改。
人生在世无非是功名利禄,既已注定名垂千古、又已富甲天下,那又何须去强求君临天下。
这便是刘行的想法,正是心存这种想法,刘行才会想到用更广阔的江山挖下一个天坑,去将无数利欲熏心之辈推到那天坑里给活活坑死。
让他们直至将死方悔悟、回头之日为时晚。
马扩只知道以刘行的个性,若是刘行真有心日后取代赵家、篡夺皇权,那么必然是不会对他有所隐瞒的。
既然刘行无心夺那皇权,马扩皱了皱眉、想起一件事来后对刘行道:“段正严已三上奏疏、请求朝廷将其大理并归中枢去设立行省。如此一个洒脱的国主实属罕见,太傅您意欲如何待他呀?”
段正严、那位大理国的国主,如今已经和慧了联手杀入了逻些城中,正将吐蕃各部的贵族当zuò_jī鸭一般肆意屠宰着。
没有吴玠、大宋没有那么轻易地得到巴蜀那四分之一的天下。吴玠携那巴蜀归,如今也封了世爵高位。
段正严显然是受到了吴玠之事的影响,他本就是一个有那种风轻云淡、一切淡然心理之人。
对于那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