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录取两千人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时,几乎所有的士子都不相信,都认为它是荒诞不经的传闻。
但当礼部正式公布录取人数为两千之时,洛阳为之轰动,士子们纷纷奔走相告,喜极若狂,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被录取的希望。
但也有不少理智的士子感到忧虑,录取两千人一则会降低进士的含金量,使进士不再值钱,其次大隋哪里有这么多官职,恐怕就算是录取了,还是没有当官的希望。
少数人的理智掩盖不了大多数人的狂喜,洛阳各大酒肆统统爆满,士子举杯痛饮,期待发榜的一刻到来。
下午,张铉穿一身白色儒袍,头戴乌笼纱帽,腰束革带,腰间配长剑,手执一把团扇,打扮得就像一个春风得意的读书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张铉带着尉迟恭先来到了南市,一个店一个店细看,却什么都不买,尉迟恭见张铉有些踌躇不决,忍不住笑道:“将军这么神神秘秘,究竟要做什么?”
“我想买一件礼物给长辈,却不知该买什么好?”
尉迟恭想了想笑道:“就算给长辈也有讲究,比如给朋友父母,给自己父母,或者给祖辈,关键是什么用途,将军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这个.....比如给为了的丈人丈母,只是打个比方,你可别当真!”
尉迟恭呵呵地笑了起来,“俺不会当真,俺可以提个建议,假如还没有订婚,可以送普通一点的礼物,只要考虑到对方身份地位即刻,如果已经订婚,建议还是送稍微昂贵一点的比较好,这是俺娘子教我的,将军可以自己看着办。”
张铉想了想。尉迟恭的话确实有道理,便笑道:“既然如此,这次就听你的建议,给女方买一匹上好的绸缎。给男方买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不轻也不重,而且拿得出手。”
“那将军就去文曲斋,听说那里卖的文房四宝最有名,还供朝廷高官。绸缎店估计哪边都可以,不过俺媳妇媳妇最喜欢湖绸,要么去买蜀锦,年纪大一点的女人都喜欢。”
张铉点点头,和尉迟恭先去了最近的蜀风绸缎店,买了一匹上好的提花蜀锦,又去文曲斋买了一对上好狼毫,徽墨、端砚以及三卷并州的细麻白纸,将两件礼物用上等樱木盒装好,外面扎上红绸。攒成一担。
尉迟恭望着屋顶呵呵直笑,张铉要做什么他心里早就明白,就不知将军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你不准笑!”
张铉威胁尉迟恭道:“你什么都不明白是不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准翻给别人听,要不我就一个人去。”
尉迟恭嘿嘿一笑,挑起了担,“将军放心吧!俺什么都不知道,等将来有娃子叫将军一声爹,我才知道将军原来已经成婚了。”
“跟谁学得这么贫嘴。罗士信那小子吗?快走吧!”
张铉笑骂了一句,这才带着尉迟恭调头向位于崇业坊的卢氏府邸走去。
卢氏府邸紧靠国子监,因为科举的缘故,崇业坊挤满了来自天下各地的士子。在卢氏府邸大门外,更是有数百名士子拿着拜帖等着求见主考官卢倬,随便一辆马车进出,立刻会引起大群士子围追。
消息已经泄露,录取名单初稿将由卢倬来拟定,因此只要能将拜帖送到卢倬的桌案上。录取的希望就大增了。
张铉和尉迟恭来到卢府门前,却有些愣住了,只见台阶上挤满了和他穿得差不多光鲜的年轻士子,下面则站在一大溜像尉迟恭那样挑着礼物担的随从,偏偏所有的礼物担都大同小异,精致的木盒,上面扎着红绸带。
尉迟恭咧嘴一笑,“将军的竞争好像蛮大的,这么多人都是来拜见未来的丈人丈母吗?”
“别胡说,他们和我不是一回事!”
张铉忽然有点反应过来,估计这些都是来跑关系的士子,怎么就这么巧,居然和自己的形象差不多。
这时,一名士子对张铉摇摇头苦笑道:“公子也是来投名状吧!恐怕没什么意义,我天不亮就过来排队,卢府连门都不开。”
张铉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眉头一皱问道:“大门一天都没开吗?”
“大门一天都没有开过,侧门倒是开过一次,几个下人出来买菜,莫说卢公,就连门房管家都见不到。”
张铉无奈,只得带着尉迟恭来到侧门,侧门前也堵了百余名士子,只听有人不停大喊:“学生是江陵赵元朗,特来拜见卢公,恳请一见!”
“学生是太原王著,家父是太原王郡丞,学生带有父亲信件,恳请门房收下信件和一些薄礼。”
叫喊声此起彼伏,但侧门却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动静,张铉摇摇头,“老尉,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
尉迟恭注视着侧门片刻,笑道:“不用,我马上就可以让将军进去。”
尉迟恭大步走上台阶,笑道:“各位,让一让!”
他粗壮的胳臂轻轻向两边一挥,十几名在他面前如小鸡一般的士子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倒向两边,士子们见尉迟恭强悍无比,都不敢上前,站在两边大声质责尉迟恭无礼。
尉迟恭却不睬他们,推了一下门,大门竟然没有锁,一下子被推开一条缝,这时所有的士子都鸦雀无声了,尉迟恭伸手进去,一把抓住了躲在门后的门房,将他拉了过来,笑道:“去禀报一下你家主人,就说张铉将军来访,和科举无关。”
尉迟恭又回头看了一眼张铉,张铉笑道:“就说是卢庆元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