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她已经有了轻微抑郁症,如果不及时治疗,病情会越来越重。可是,现在贺东海不管和凌鸢说什么,她都只是安静的看着病房。
她患的是心病……
这一生,她最想要得到的是贺东海,最后她以为她得到了,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被他骗着,一开始,她就输了,从未拥有过。
这一生,她最恨的人是阮婉婉,可是最终阮婉婉却是从未想过要抢她的。原来自己恨的,只是她自己虚构的故事里的一个人。
这一生,她最容不得的是阮婉婉生的儿子,最后,她的确是让阮婉婉生的儿子经历了最痛苦的一切,甚至在生死线上徘徊,可是,最后才发现,她伤害的不过是自己亲生儿子……
这一生,她欠的最多的人是关燕回,直到现在,她未给他任何回应,他却甘愿为了她一生牢狱之灾,而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把他放在心底。这一辈子,都亏欠着他。
凌鸢回首看自己的一生,不知道如果重新来一次,她应该从哪里开始重新再来过。每一步,都好像走错了。她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可是找不到一个出路。
她最终没有得到自己最爱的男人,也得不到亲生儿子的原谅,更是要欠一个无怨无悔为她付出了大半生的男人……
病房门推开的时候,凌鸢眼睛亮了一下。可是在看到进来的人是贺以琛时,凌鸢眼底的光芒再次黯了下去。
“牧禹和沐莹今天领证结婚了。”
贺以琛知道任牧禹无法原谅贺东海和凌鸢,他也不会见他们,告诉他们结婚的事情。但是,不管如何,凌鸢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从她决定自己去自首,证明任牧禹并没有撞死人,无罪释放那次开始。她已经很想弥补些什么,过去犯的错,没人可以忘记,但是,不管如何,从亲情的角度来说,他还是过来和他们知会一声……
“领证结婚……”
凌鸢和贺东海同时一愣,接着就是苦涩。
“我去给他们准备聘礼……”
凌鸢拔掉针管,掀开被子起身。最近胃口不好,几乎没吃什么,睡也睡不好,凌鸢双腿还没踏地,就已经跌倒。贺东海扶住凌鸢,看着她的脸……
“他们已经离开h市。”
贺以琛看着贺东海把凌鸢扶起来,听到贺以琛的话,凌鸢咬住唇瓣,慢慢闭上双眼。
他们没有想过要让他们知道,也没有想过让他们弥补。他们就算想做什么,他们也不给他们机会!身体软软的倒回病牀上,凌鸢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湿透了枕巾……
“关燕回无期徒刑。”
贺以琛在出病房门的时候,还是把宣判结果告诉了凌鸢。凌鸢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只是眼泪更多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当天半夜,凌鸢还未睡。救护车的鸣声,让凌鸢似有感应一样的睁开双眼。病房里很黑,只有走廊的灯光,让病房能够视物。凌鸢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病房门很快就被推开,里面的灯打开。睡在里面的贺东海在听到外面有声响的时候,从牀上起来,刚出来就看到有两名警察站在病牀边,看着凌鸢。
“怎么回事?”
贺东海快步走过去,警察对贺东海点点头,看着凌鸢快速的说道:“关燕回想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凌鸢从病房出来,到楼下急救室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
最后一面……
凌鸢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前方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医生走在前面,后面推着一张病牀。站在原地,凌鸢的双腿突然无法挪动。就这样看着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凌鸢身体无法站立,贺东海站在她身边的,手扣在她的手臂上。最近她受的打击太多,身体已经不堪负荷。此时,看着车推到她面前停下的时候。医生对警员点点头,然后说了句:“抢救失败,宣布死亡。”
凌鸢其实已经听不到医生在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躺着的人。白色的布盖着他的全身,挥开贺东海的搀扶,凌鸢走到车边。手慢慢的伸出,手在碰到白布的时候,停了下来……
手撑在车上,无法抑制的在抖。红肿的双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手捏着白布,慢慢掀开的时候,凌鸢看着关燕回的脸一点点出现在自己眼前。安静的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失血过多。
“燕回……”
凌鸢一直不愿意叫他燕回,她用大哥来禁锢两个人关系。一句大哥,把他定义成了哥哥。他是哥哥,永远就是哥哥。一点希望都没有,记得他曾经有次玩笑般的说,鸢儿,叫一次我名字,一次就好。
可是,她还是执着的叫他大哥。
他说,鸢儿,让我抱一抱?
那张开的双臂,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以为她还是不愿意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哪怕只是简单的拥抱都不愿意。所以,不忍为难她,在等了几秒没见她抱他的时候,就自己收回双臂坐下。她,却不愿意迈出那一步,他对她那样好,为她做尽了一切,可是,他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她都没有给他……
他应该早就知道,如果他认罪进了监狱,可能会被仇家在监狱里报复。他现在的地位,早就提罪了太多的人。他一进了监狱,一定有很多人想要对付他。他应该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