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中残羹被一抢而空,小巷重新回到安静,所有人都蜷缩着,来抗拒严寒的审判,然而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有,他们有罪。罪在穷,罪在他们是穷人。
仙居楼前的马车四面八方地散去了,酒宴散去好久了,里边的客人总要叫上一杯好茶,然后谈天、谈事、谈人,最后,实在没有话题可以聊了,只好起身告辞。天桥七家的东家谈完了开棚施粥之后,便离去了。
仙居楼的灯笼,灭了。一切,仿佛被寒冬所冻结住了,丝毫没有响动。
翌日,人们在墙角发现了两个被冻僵了的少年,都死了。那个躺在怀里的,嘴中含着一口饭,而那个手里捧着些许菜叶饭粒的,小脑袋一直就这么靠在墙砖上。两张草席嫌多,看着两个亲密的样子,估计也不嫌弃葬在一起,清早请来的毛子踢了踢一边的穷汉,道:“喂,里头那两个小子,有名没名?”
“不知啊。不过一个一直叫另一个二郎。”
毛子点点头,于是城郊添了一座简易到将木牌踢开就没了任何特征的新坟——大郎二郎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