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时代的古印度有四种葬法:火葬、水葬、土葬、林葬。佛把火葬列为诸种葬法之首。佛门一直延续至今。佛入灭前,嘱咐弟子收集舍利并且造立塔庙,使得后人在见到佛塔时能思慕如来的造化。佛入灭后,弟子们依照嘱托,架起香木焚化佛陀遗体。荼毗后,佛弟子从灰烬中得佛舍利。
依据佛典,舍利子是僧人生前因戒定慧的功德熏修而自然感得。这颗飞来的舍利,连黑袍都如此的重视,可想而知,是有多珍贵了,而杨帆却直接举起手中的绣春刀,然后缓缓地劈了上去。这个匪夷所思的举动,直接令后边的黑袍更加快地赶了过来。
杨帆知道,黑袍很可能就是冲着这舍利来的,自己只要阻拦住,只要黑袍收走舍利,自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兴趣。
叮!
锋利地刀刃砍在那颗飞来的舍利上,后边黑袍顿时破口大骂道:“混账!”杨帆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把这舍利给弄坏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仿佛是多余的。
杨帆感觉握刀的双手一颤,小小的舍利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柄绣春刀竟然豁开一个口子,起了卷儿。
那颗舍利朝着杨帆的腹腔射去。黑袍赶至,伸手朝那舍利抓去,一股吸力从他的掌中传出来,低沉的声音喝道:“给我过来!”
杨帆感觉那黑袍产生的吸力,简直可以将自己直接拽起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在往后退了,他果断地将长刀往前,对准了黑袍的衣袖。丹田的内力缓缓流向四肢百骸。然而,就在他准备起手反抗之时,那已经击中他腹部的舍利开始作怪起来。原本坚硬如石的舍利,化作一滴金色的液滴,融入了杨帆的肌肤之中,开始往丹田窜进去。那一股股热劲,简直如同一颗小炸弹一般。在杨帆丹田之内爆炸开来。
黑袍发出一声嘶吼,似乎很心痛的样子,一把掐住了杨帆的脖子,缓缓朝上。将杨帆举了起来。那是一双很粗糙的手,而且很精瘦,杨帆吞咽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那指骨的压力。
然而,他斜眼看去。依旧没有看清楚黑袍之中的面容。最致命的,还是丹田之中的那股力量,被那金色的液体不断的吞噬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呼吸困难,使他的脸变得很狰狞。
“放肆!”黑袍人手指握紧了一分。他的手臂微颤,似乎要捏碎杨帆的咽喉一般,可是迟迟没有下手。杨帆忽然回想起,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就有一个黑袍……对。对了!他的瞳孔一缩,没错,就是他!他终于记起来,是那个在二龙山上的黑袍。
只是,当时莫名其妙出手救他,为何这个时候,又要下狠心杀他呢?
他的手,朝着黑袍的臂膀抓去,却被震开来。其实黑袍若是要杀他,仅仅需要一息的工夫便足矣。
然而。黑袍并没有下手。
“阿弥陀佛,传师手下留情。这位杨施主是我万年寺的观客,请传师……”
“闭嘴!”黑袍声音沙哑地低吼一声。一把将杨帆扔在地上,望着那堆灰烬。狠狠道:“觉岸,死了还给老夫生事,这是死不足惜啊!”他凌空而起,消失在后山。
杨帆感觉自己的身体迷迷糊糊,然而丹田却如同快要绞碎一般。后山都是他那撕心裂肺的吼声。
天渐渐暗下来,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从崖洞内跑出来。穿着僧袍的王絮儿,早在杨帆看她的第一时刻,便知道他来了。直到看见杨帆被黑袍掐住了咽喉,她终于忍不住跑了出来。她的脸上挂着泪,那削尖的脸颊,由于光秃秃的头,变得更加锥尖了。
她蹲在地上,看着已经昏厥的杨帆,心痛道:
“杨大哥,你怎么了?”
“杨大哥?”
“是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来,让你担心了。你醒醒,别这样……”她还是忘不了,忘不了那个从辽东救回了她,忘不了在京师老铺子的日子。那个总喜欢笑的杨大哥。
而如今,一枚舍利,杨帆陷入了昏迷之中。
……
……
洛阳的边塞,在黄昏中迎来一波换岗。站了一天哨的老邵,原先是当年起义军中的一员,后来洪承畴平乱,他侥幸没死在战场,如今腿也残了,还是坚持守在山营之中。无奈,只能给他分配了个放哨的活。
男子坐在土坯上,杂乱的披发被风吹得更加零乱。男子没穿甲胄,一件破烂的粗布大衣,有些陈旧了,有些地方还打了不少补丁,在寒风之中,也难以御寒。
老邵看男子面生,也坐下来,问道:“老弟姓啥?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啊,姓李。昨儿刚来的。”男子捋了捋吹乱的头发。
“姓李啊,李是个大姓。”老邵望着刚刚上山的几个弟兄,很多弟兄,都跟着李自成打到东边、南边去了,现在还在这山上的,都是后来没了生计,又举起起义大旗的人。
李自成点点头。
“唉,老弟,你既然刚回来,那你听说过大将军没有?”
“见过,咱们的军队在汉南折损了,然后没有多少人逃了出来。”男子淡然地说道,掸了掸灰尘,欲势要走。老邵聊得正投缘搭着男子的肩道:“唉,这起义,那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毕竟人家朝廷有这么多人。不过,只要天道不灭,咱们就一定能够胜利!走,李老弟,我请你去喝酒。”
“大将军!真的是你吗?”远处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老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