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第183章 丹方·祸乱始(十三)

另一方,薛景纯这日正坐在紫极殿中入定,说来也讽刺,人人皆是想要勘破胎中之谜,唯有他例外,乃是觉醒了又竭力遗忘,否则这具身体就会承受不住业火的焚烧,化为灰烬。

如果他能忘记过去的自己,在转世后在三千大道中重新选择另一条,那他也将同以往的自己割裂开,有机会如同一个普通修士般修行飞升。可是当年东西宗之战,情势危急,他迫不得已解放了部分记忆,虽然瞬间获得了超凡的力量,但随之到来的业障惩罚的后遗症一直持续至今。

这入定几乎是薛景纯每日功课,每天遗忘一点,或许总有一天能够抛开以往的事。只可惜缺口已经打开,往昔之种种念头如野草春风吹又生,就算借助太虚镜的力量,也只能让它们不再扩散而已,这也正是他近些年深居简出的原因。

只不过今日,薛景纯突然觉得心意躁动难平,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是很罕见的现象,一般都属于心念感应的自然示警,遇到了总要卜上一卦。

于是他走出紫极殿,站在殿前广阔的圜丘上遥望夜空。

昆仑仙山高万仞,云海尚在其下,所以夜幕上的漫天星辉无所遮蔽,熠熠闪烁宛如一条光耀形成的河流。如果常人在此,大多为被雄伟壮丽、横架穹窿的灿烂天河所震撼吧?

不过在精通星象之术的修士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常人所见无外乎实星,但天幕中还有为数更多的虚星存在,它们或许是远古大能开辟诸如琉璃净土、极乐净土、修罗法界之类天外天世界的投影;或许是像红鸾星、天喜星这类,属于封神时代被斩落的仙人魂魄所凝……这些虚星肉眼凡胎不能见,却能被一些占星术士们隐约感知,从而趋吉避凶。

这也是佛道两门对于过去未来理解的差别,佛门认为世事无常,所以他们的预知手段是心灵感应,修为到了,自然而然会获得一些未来感知能力;而道门则更倾向于摸索天地规则,道门三式的遁甲、太乙和六壬都是利用八卦、天干地支等规则推测过去未来的方式,虽然不如佛门类似“亲眼所见”的更直观准确,但好处是无须修为,只要学会方式就能施展,准确与否只看对于该占卜方式的精深程度。

所以,这也是薛景纯能使用,而且刻意没有遗忘的前世少数记忆之一。他的卜筮方式是紫微斗数,也是一门极高深的占星法诀。在他看来,这些量如恒沙的虚星并不比一旁的实星难辨认,事实上夜空中的亿万星辰对他来说不过掌上观纹,于是轻而易举就大致推测出现在东海发生的事。

待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时,只觉得刚刚被压制的躁动情绪又开始翻腾,而袖口和领口等位置也冒出细细的火苗,让他不得不扶住圜丘边的白玉栏杆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我说你这几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下一个月功夫又打水漂,不想死就快给我收敛心绪!玄玑小丫头那边,我会让怀星小子通知赏善罚恶殿的人去处理,你现在哪也去不了,所以安心入定吧。”

说话的是薛景纯肩头坐着一个小人,看形貌是太虚童子的缩小版。对立教祖师传下的它来说,叫现任掌教岑无稽为“怀星小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日月始分之时,太阳与太阴星刚从混沌中诞生,它们中央各自掉落了一块羲和赤铜和广寒银魄,太虚镜就是昆仑立教祖师玉虚子以这两件至宝打造而成。

不过玉虚子可能觉得余下的边角料也做不了他用,就打造了一枚太极形状的镜坠,系于太虚镜后面的九龙交钮。这镜坠和镜子本身浑然一体,其实器灵都是太虚童子,这小人也相当于太虚童子的分-身。

现在,镜坠系在薛景纯的腰带丝绦上。有了它,薛景纯就可以沟通镇压门派气运的太虚镜,借助后天灵宝的力量,在镜中经历轮回,遗忘前世记忆。

但刚刚薛景纯又强行用前世学的技能揣测天机,基本让一个月的水磨工夫前功尽弃,难怪太虚童子会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欠妥,太虚镜本来就是大爷脾气,估计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大概早就当头棒喝了,对于前辈器灵的指责,他只能点头称是。

“谢过太虚前辈。”

……

在遥远的东海,夏元熙已经下定了决心,尽管她并不知道谁对谁错,或许西宗当初创立丹术的初心是为了天下修士的福祉,但她与东宗的薛景纯、王诩等人相处多年,信得过他们的品性;加上剑湖宫、洞阳上馆等正道门派中如陶慕剑、梁明月者也都是高洁之人,反观那些以服药为主的新门派,时常为了一些丹药物资同门相残,两相对比,她自然更对古修们更有好感。

佛祖告诉她世间无对错,重要的是合乎本心。夏元熙也不再纠结“到底谁是正义”这种无聊的问题,转而只看到底那一方的行事手段更让自己赞同,结果毫无疑问。

这也正是直面本心的最佳答案,因为她本就不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强行下决断,那只能谬之千里。所以,她选择的是信任自己的同门们。

【孺子可教。】

冥冥中听见琉璃佛祖的赞叹,夏元熙睁开眼,满目的地脉之火仍旧保持着刚刚的模样,仿佛已经被冻结,周围挣扎的修士们惊恐痛苦的表情凝固,像是封在琥珀中的昆虫。

“佛祖,虽然这些人也是死有余辜,可是我并不想让墨知非的计划得逞!怎样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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