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知道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萨宾娜舅母从楼梯上下来不赞同地说道。
“我想我的朋友会在那儿。”罗塞先生说。
萨宾娜舅母来到阿尔芒身边,她拧了拧眉毛:“哦,在那种地方。”这位年长的女士似乎对赌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痛恨感,连玛格丽特都有些吃惊。
“我带您过去吧。”阿尔芒说,赶在萨宾娜舅母说教之前,男人点了点头并且感谢了阿尔芒的好心。
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显然罗塞先生没有找到他的朋友。
“也许明天。”罗塞先生说,似乎并不沮丧。
马车修好了,罗塞先生决定暂时住在萨宾娜舅母的旅店。
他谈吐良好,看上去就是有修养的人,而萨宾娜舅母喜欢这样随和而优雅的人,她为此在晚餐的时候特意招待了这位先生,用她最拿手的洋葱汤。
“既然这样,我想我非得参加完您的婚礼再离开。”罗塞先生笑着说道,他优雅地饮了一口酒水,恭祝萨宾娜舅母和弗朗索,并且表示将会送上一份礼物。
“您来参加,让我的婚礼多一个人,多一分欢闹就够了。”萨宾娜舅母说,但罗塞先生只是微笑。
“夫人,请把它当成一份祝福的礼物,一个快活和幸福的婚礼最不嫌多的就是祝福。”
“好吧好吧,先生,您可真会说。”萨宾娜舅母笑道,罗塞先生再一次举杯。
“真是一位能喝的先生,像是俄罗斯人!”有人这样说道,罗塞先生转身,同那个有些微醺的大叔在半空中碰了碰杯子。
比起罗塞先生的好酒量,盖斯东目前还处于并未缓过来的状态,玛格丽特给他端了一些解酒的水果,他慢吞吞的吃着,像是前天因为用多了力气捡松果而累到极点的松鼠,只是,松鼠可没有漂亮的黑头发和石膏一样的白皮肤。
玛格丽特吃过饭就早些离开了,她今天画的东西隐约有些灵感,她得回去把它们都表现出来。
晚上,旅馆的房间内,在靠近窗台的地方,天鹅绒的窗帘被拉开,就在窗沿上,放着一瓶马提尼,好看的颜色,芬芳的气味儿,男人手里摇动着酒精,目光在天上的星空中流连。
罗塞先生正饮着酒水,一旁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双皓白的手腕就出现在半空中。皎洁月色下,那手修长柔嫩,却不像贵族小姐那样苍白无力。
罗塞先生放下手中的高脚酒杯,他打量着那双手,良好的视力使得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指节的弧度。
那双手的主人在窗台边呆了多久,罗塞先生就也呆了多久,直到对方关上了窗户。
黑发的男人将视线收回,端起窗沿边的酒水继续先前的行为。
夏夜的风吹过,送来一阵清凉。
第二天早上,玛格丽特依旧起的很早。给萨宾娜舅母的婚纱已经有了一个雏形,但她正在考虑该配什么宝石。
“您准备出门吗?”玛格丽特下了扶梯就看到穿着三件套的罗塞先生,似乎正打算出去。
“是的,您要一起出来散散步吗?”罗塞先生邀请到。
玛格丽特想了想,说:“您是要去找您的朋友?”
“啊,又被您猜中了。”男人笑道,并且走至玛格丽特身边,冲她伸出了臂膀。
这在巴黎是一种社交习俗,但在巴黎郊外,很少有人重视这个。
玛格丽特眨了眨眼睛,然后挽住了对方的臂膀,同意了这个建议。
他们沿着街道行走着,罗塞先生的确是个绅士,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却不会显得温吞。他又是个风趣的人,总有一些让人感兴趣的话题,这样的人,上帝还真是优待他们。
“您想去看看吗?”
在玛格丽特看着赌坊的门口有些出神的时候,罗塞先生问道。
玛格丽特的确对这个时代的赌坊有些好奇,上点档次的赌坊总有一些有钱人在这里找乐子,而他们当中最多的就是男人。
玛格丽特依旧没有放弃要给男人设计衣服的这个想法,尽管现在她正被打压着,但总有一天她会做到的。
“我的确想。”玛格丽特诚实地说,并不以此为耻。
能够出入赌坊的只有两种人,男人,以及他们的情妇。
“但是,”她抬眼看着对方,平静地说,“我是一个裁缝,不是任何人的情妇,我想,下一次,我可以单独过来。”
“我想我得道歉,我并未有任何看轻您的意思。”男人说。
“我看得出来,您想进去瞧瞧。”
“的确。”玛格丽特说,她抿了下颊边的发丝,“这儿能瞧见很多不同类型,不同阶层的男性穿着。”
“那您更得去瞧瞧了。”男人笑道,在玛格丽特微愣的时候,他示意玛格丽特跟着他过去。
“现在我有个好办法。”罗塞先生说,玛格丽特有些狐疑地跟着对方。
他们到了一家成衣店,罗塞先生直接买了一件男士服装,接着,他让玛格丽特去换上,并且塞了足够的钱给店家。
店家并不关心客人们买他的成衣做什么,只要它们能变成法郎就是最棒的,至于传个乐子,如果有法郎,他宁愿自己在脑海里慢慢消化这些好奇。
十分钟后,从成衣铺出来的就是两个男人了。
年长的男人高大一些,皮肤是漂亮的深颜色,眉眼柔和,刚毅的下颚因为这个缘故而不显得吓人,反而带着说不出的迷人腔调。
旁边更为瘦削的年轻人有双乌黑的眼睛,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