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步入一人,正是韩遂。
程银不屑:“枉你久居郿城,竟连一座城池都保不住,不过是几个匈奴,就吓得你弃城逃命吗?”
“谁告诉你,来攻郿城的是匈奴?”
“不是匈奴,那还有谁?”
“郭援。”
程银猛地拍桌站起:“他还没死?”
韩遂斜眼看了看他:“快死了。”快步越过他,走近马超道,“秀宁呢?”
“让我送去陇西了,华大夫在那里。”
“伤得重不重?”
马超迟疑了下,再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韩文约,你当真要答应这臭小子出兵?”程银在他背后嚷了一嗓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拿我们去当箭靶啊。”
“轰!”
韩遂一拳揍在程银的面上,冷着脸,冲他吼道:“箭靶?箭靶又怎样,你以为郭援这回只要一座郿城吗?你以为他呼厨泉只要一个槐里吗?程银,这刀没有剜在你的身上,你是不知疼为何物吧?也好,此战你莫要掺和了,带着你的人,立马滚出陈仓!”
韩遂扫了眼四周,见杨秋等人依旧一语不发,“张横、马玩死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一个,都盯着他们两家的分地,都想坐收渔利,不是么?
所以,你们就以为他郭援也是傻子,以为会等你们夺完地之后,再进攻吗?!”
韩遂指着杨秋道:“三日,不出三日,匈奴必攻汉兴。你若现在赶回,或许还能英勇一回,守个城。如若不然,那他们分的,就是三家的地。”
一直未曾吭声的杨秋,此时更是死死地盯着韩遂,韩遂却道:“瞪死我,也换不回你的城了。”
“不可能!”杨秋一声呵斥。
抑制的空气,抑制的呼吸。
良久,还是马超打破了沉闷,叹道:“各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诸位还是决意不发兵,超也无话可说。”马超顿了一顿,话锋陡转,“只是,我们这关中,分裂得,到底是太久了。”
“马超!你这话是何意思!”程银一掌拍碎茶几,愤然道。
“程将军觉得是何意,那便是何意。”
“你想吃了我们?”
马超冷哧一声:“难道将军以为我马家,没有这个能力么?”
一场讨论,不欢而散,只是走的时候,各人有各人的计较。杨秋追上侯选,却是撇下了程银。
留下来的韩遂问马超道:“若他们真的不愿出兵如何?单凭你我两家,要防匈奴,要防郭援,还要提防他们在背后使乱……”
马超紧抿着唇,一字一顿:“他们一定会出兵。”
槐里以北,汉兴城。
此时也是剑拔弩张,主战者,力求开城迎战,主守者,却言须当等到杨秋归来。
却有一人跳出来道:“敢欺吾汉兴无将,某去会他。”
城外匈奴军,已是等不及了,那些亮晃晃的弯刀,长戟,高举半空。为首那一将,骑一匹黑马,头盔亦是黑亮,连颜容都一起遮住。
隆隆鼓声,回荡天地。
杀声如潮,蔓延而来,一瞬间,汉兴城恍惚被绵延不绝的黑雾,团团围住。
只见那名黑甲将领,手持一杆墨色长//枪,望着两侧一拥而上的匈奴士兵。
城门,一点一点地打开。
从最初的一线,渐渐大开,城门中,涌出一支骑兵,仓促而来,有些人,竟连铠甲都未曾披挂。
黑甲主将见之,长//枪赫然一震,高呼道:“攻城!”
当先,一马绝尘,直直扑杀上那名领军。
此将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而来的赵云。
两军捉将厮杀,可这人又岂会是赵云的对手,即便手中握的不是涯角,可斩杀这人,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赵云左手翻开一把弯刀,刀光一寒,将此人头颅一刀割下,抓在手中,遥对着城楼守军,面上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瞧得城头上,人人心惊。
此人的的确确是匈奴之将,周身的杀戮,满布血腥和残忍。
汉兴城里,左等右等未见归来的杨秋,这会儿,却在陈仓,暗中来见马超。
杨秋垂丧道:“孟起贤侄,要如何才肯出兵?”
马超却忽然一笑:“超的伏兵早已在汉兴不远,只等杨秋叔叔点头了。”
“你!你是早已料到?!”
杨秋觉得自己像是成了这人的扯线木偶,他早早地就已经挖了坑,等着自己一步步地跳进去。
不对,不是他一个,而是一整个西北。
杨秋:“你胆敢保证,此战能尽灭南匈奴?”
马超:“马休、马铁已经率军前往北地。我想,就算呼厨泉想要逃,也逃不回南匈奴了吧。”
杨秋只觉全身的气力在刹那被抽空,跌坐椅中:“马寿成呢?他可知你全盘计划?他可知你如此野心!”
“我父正在长安,逗娃为乐。”
其实,杨秋没有猜错,汉兴遭匈奴袭击的消息不胫而走,来找马超的人,不止他一个人。
陈仓城外,数万关中联军,浩浩荡荡。
马超一身银甲,容貌俊朗,沐日色,更显英姿卓绝。
对身边韩遂道:“我自汉兴,入新平,截断武功城,呼厨泉,便是他插翅也难飞。”
韩遂回望身后的将士:“我走陈仓关,过五丈原,郭援南下无路,定会北上渡河,入咸阳。”
马超大笑:“一战平西北,哈哈哈!出发!”
郿城。冬寒。
“咚!”帅府里的郭援,一脚踢翻暖炉,骂骂咧咧:“好他个呼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