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陪着刘禅站在岸边,看着被抬到跟前的魏延,很是狼狈,面上淌着鲜血,只一双眼睛模模糊糊地睁着,看见刘禅,想要说话,结果却先是喷出了一口血来。
刘禅对周围道:“子龙已寻来了土人,其曰,这泸水聚毒,炎日之下,正是毒气正甚之时,此时渡水,无异于自寻死路。”瞥向魏延,“魏将军,你的杖责,我先替你记下了。”
魏延目含羞愤,嚅动着嘴唇,末了,咬出了血,昏厥过去。
“王平听令。”刘禅厉声唤道。
王平跨前一步:“末将在。”
夜静水冷,似乎将白日里的毒气都一同沉到了水底。
王平整军,把扎好的木筏一条一条地,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江中。水面宁静,远去的筏子一点点消失在漆暗的水面上。
天未明,三江城一片平和。
乍然,一声惊鼓,敲醒了沉睡中的三江城。
蜀军攻城!
孟获仓皇应战,睡眼惺忪时,望见蜀军竟然已经攻到了城下,那些抛飞入城的落石,砸得守城众军哀嚎遍地。
孟获见之,恨然骂了一口,提着大刀,便要出城。
“王,咱们不是说好只守不攻的么?你为何要开城门。”祝融匆匆赶来,将他拦下,“城中守军本来已是不多,若要出城再战,怕到时候,连守城的人都不够了。”
“夫人!”孟获瞟见城外一将,正一箭一箭,射上城头。一箭取一命,例无虚发。孟获恼羞成怒,“夫人!这般打下去,岂不是让蜀军笑话我城中无人!不行,我要出战!”
“王!”祝融刀背一转,敲上孟获的后颈,祝融无奈道,“王,只需挨过今日,我兄长已去请银冶洞二十一洞的洞主杨锋了,只要他能赶来,我军定能胜此一战的。”
祝融令人将孟获带下城头,自己则亲身督战,将那些冲杀上来的先部一一斩落。然而,大军的冲杀越发凶猛,弥漫战场的喊杀,像是要刺破她的耳膜。
城楼上每一寸的青石砖,都浸染了曲曲折折的血线。
“轰隆隆。”
祝融骤然听见城楼下一声巨响。再瞧去,一纵队伍已经杀出城门,直奔那个蜀将而去。
“大王。”祝融惊呼,忙扑上城墙,嘶声喊道,“大王,快回城啊!”
孟获被祝融一刀砸在后颈,可他皮肉糙得很,刚一下城楼,就已经醒了过来,少了祝融,谁还敢去拦他。
大刀甩开,孟获一身兽皮甲胄,身先士卒地第一个杀入乱军中。
双臂抡起刀光,砍瓜切菜地在阵中往来,胸腹间溢出一口恶气,竟是喊道。
“赵子龙在何处!可敢与某正大光明地战上一场!”
王平瞧见他越冲越近,杀得兴起,早已将他的那些随兵抛在老远。王平一扬手,令旗“唰”地高高举起。
合围!
一层层围堵上来的队伍,刺过的长戟。
孟获坐下的战马忽而一记哀鸣,砰然摔在地上,庞大的身躯上,不知被扎透了多少支枪戟。
孟获暴怒,发一声喊,长刀虎虎生风。
但是,一将再勇,又如何敌得过千军之众。
臂上,腿上,身上,被割裂,被刺破的大小伤口不计其数。一身甲胄,渐成暗红。
“哐!”
孟获一刀插入地,扶着刀柄,摇摇晃晃地扫过又一轮围上他的蜀兵。蓦然,仰天长啸。
“赵子龙!你又设计陷我!”
王平远远瞧见,断喝声:“孟王,今日必当擒你!”
聚拢的大军将孟获愈围愈紧,密密匝匝的枪尖闪动,数之不尽的人潮,根本望不见边际。
孟获颓然,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举刀横上自己的脖颈。
“休得伤我大王!”
祝融的卷毛赤兔马来得极快,瞬间已奔至在孟获的边,一柄丈八长标牢牢护住孟获,“王,你偏是不愿听我所言。”
“夫人……”孟获惭愧。
祝融将孟获托上马背,拔马冲杀过去,长标见者饮血,一条血路,直直铺开,顿时冲乱了包围者的阵列。
王平令旗又是一转:“哪里走!”
围住两人的阵型急急变过,竟是将她好不容易拨开的逃生之路,又再度堵了起来。
祝融转眼望向他的位置,肩背一抖,背后五口飞刀,尽数握在掌中。
飞刀落下,一刀,洞穿一人,将王平身前的卫兵一一刺落。最后一刀飞落,不偏不倚地正中王平的左肩,王平翻身落马。
祝融借机高呼:“蜀将已死!蜀将已死!”
众军被她这么一吼,齐齐望王平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他落马,人影不见。
大军不稳,祝融见机,拍马扬鞭:“王,我们走!”
“截下他们!”
王平受伤不重,可偏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落马。他刚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刹那,十数把长//枪同时刺过,祝融替孟获荡开枪尖。自己却闷吭声,腿上一痛,夹不住马腹,摔下马来。
人刚一落地,祝融却一巴掌拍在马臀上。
“带他走!”
赤兔马似听懂了人语一般,四蹄凌空腾起,越过那些士兵的头上。落地后,直朝城门飞奔而去。
祝融紧绷着脸,一脸不甘地望着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郭嘉。
“夫人,许久未见了。”
祝融被绑在柱子上,半点动弹不得,只一颗脑袋往前伸了伸:“快些杀了我!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郭嘉笑笑说:“后悔?从嘉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