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大的雾气。”徐路一出大帐,就嚷了一嗓子。
郭嘉站在辕门口,望着云雾之后,日色越来越亮,可始终也消散不了大雾如被。
“这么大的雾,看来今日无法攻城。”赵云伸手在雾中一探,湿漉的雾气,似轻烟缠绕。
“难道他当真有上苍庇佑?”郭嘉说罢,拂袖而走。
整整三日的大雾,将下辨和略阳一并罩了进去。只是两城中人,司马懿等得其乐,而郭嘉已然是等得心急如焚。
急到他竟是拎了青釭剑,找赵云对上一场。
青釭剑光,如长虹斩落。
赵云不敢硬接,知这青釭剑,削铁如泥。随即脚下一转,长//枪柄猛地叩上郭嘉的手腕,不甚用力,人已借势转了开去。
倒是郭嘉,被他这么一磕,长剑几乎脱手。
雾色深处,郭嘉拄剑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赵云收起银枪:“要不要再来?”
郭嘉拿眼瞧他,不过一瞬,青釭剑又再拔出,朝赵云斩了过去。
一个攻得狠厉,一个避得从容。
旁人瞧来,郭嘉怕是这几日呆得无趣了。
而赵云是知道的,这三天的大雾,看似什么都未曾发生,然而,却将郭嘉一手促成的时机消磨殆尽。
天时不利。
只能干等着,什么都不能做。
“当!”
手上脱力,青釭剑软绵绵地砸上涯角枪,已无半分劲道。
赵云空手夺剑,随手将人拽了过来,柔声说道:“别打了。”
“这雾若再不散,明日也当攻城。”郭嘉气急败坏地拿回青釭,往大帐走去。
当夜,赵云在营中站了许久,徐路走近了,挨在他身边,同他一样,仰头望着天空。
“赵哥,你在瞧什么呢?”
他这话一说完,自己却先叫了一声“啊”!
赵云笑道:“发现了么?”
“啊!”徐路忙是冲向郭嘉的营帐,一边跑一边大喊。
“先生,大雾散了。”
满天星辰璀璨,照出一分冷月,皎洁。
战鼓起,大军拔营。
下辨城头,曹洪漠然与曹休对视了一眼:“文烈。”
城门下,兵将如潮。士卒手中长戟高举,密密如林。烈马奔涌,骑兵转眼已至城搂。
阵中,战鼓乍响,如冲锋号令,顿时掀起进攻狂潮。
厚重的城门,发出一道闷沉的低吟。
城内千军齐齐而出,当先拥出一将,曹休黑羽盔,墨色甲,长//枪在握,面对蜀军,枪尖遥指天际。
“战!”
“战!”
全军猛然高喊,吼声直破苍穹。
“战!”
曹休目光一敛,纵马摇枪,杀将上前,视线直直锁住敌军中的那人。
城楼上,碎石一块块扔下,把正在登城的兵士一一砸落,然而前赴后继的蜀军根本是踏着前方的尸体,一次次地冲杀上去。
战场百里硝烟,短兵相接,锋刃一刀起,旋即落,带出的血水,满满飞溅。
攻城车的巨响,一下一下,撞得城门呻吟。
“休想破我城池!”
曹休终是杀开一条尸山血路,冲到赵云面前,把枪一横,正要喝话,却见赵云扯过玉狮子,涯角枪猛然刺向曹休。
“唔!”
曹休不待防备,哪及得上赵云的速度。匆忙间,忙是把马一勒,往旁边跳开半步。赵云竟是从他身边一越而过。
那条血路,是让赵云借道而往,直入曹军大阵。
“赵子龙!你居然弃阵!”
曹休正要追赶,身侧却已经跃出一将。
“曹文烈!你的对手是我。”
同一时刻,下辨城北门突然又起杀声,攻势之猛,丝毫不弱此间。
曹休回头,惊见来人也是一身白袍锦带,英气卓然。
“马孟起?”
“不错!”虎头湛金枪随声展动。
曹休二话不说,也是挺枪来战。
一路杀到城墙之下,赵云抬头望向城头,从上面劈头盖脑砸下的是簇簇箭矢,飞石。
赵云一声冷哼,竟是弃马跃上云梯,银枪甩开,卷出道道旋风,将那些走石飞砂,全数挡开。脚下一蹬,已经跳上了城楼。
城上的守将何曾料想到这人竟会如此迅速,再要抢上杀敌,早已被赵云一枪//刺死。
银枪遍体生寒,笼罩上整片城楼。少了阻碍,登上城头的蜀军越来越多,连着那些守卫城门的曹军都不得不被拉上城楼迎战。
“轰!”
城门终被撞开,下辨城内,曹军四散遁逃。
而此时,离战场不远的略阳道上。徐路在山道上来回兜转,时不时地望向路口。茫茫黄尘中,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先生!”马上那人面露喜色,直接从马背上摔在了郭嘉的面前,“先生,我们攻下下辨城了。”
这人说得激动,就连郭嘉毫无动容也没察觉,只一个劲地在那里说着此战如何如何。
“雷铜呢?雷将军可有出现?”郭嘉突然问道。
可在场的人却无一人知晓,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下辨城破,曹洪同司马懿趁乱北逃,曹休被马超生擒,拘在城中大牢。
大牢中,洇湿的地上,水滴声,化作了一人缓缓的脚步声。
曹休被锁在邢架上,认清了来人,冷笑道。
“取了下辨又如何,还不是失了定军山?哈哈哈!”
三日大雾,夏侯渊率大军抵定军山,雷铜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