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废弃厂房的楼顶,荆小夏没有立马停住脚步,而是又向前走了一段,一直到边缘处才停下来:“梅子同学,这里足够安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了。”
背负着双手,此时此刻的荆小夏竟然隐隐有几分高人前辈的即视感。
真是见鬼了!我暗暗驱散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视线扫过她全身上下,目光在她胸前的一个有些古朴的用链子吊起来的戒指前停留了片刻,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鲍家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吧。”
我开门见山,荆小夏惊讶地挑了挑眉:“梅子同学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仔细看着她,她的脸上只有浓浓的惊讶,却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撒谎的样子,可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话不可以相信。
“既然你不承认,咱们就一桩桩一件件地掰扯清楚好了。”
走到她身旁俯瞰着废弃的厂房,从这个角度看起来,这个被遗弃的工厂更显苍凉,遍地的枯枝落叶没人打扫,也诉说着无人光顾的冷清。
“第一次见面,你看到我和鲍炎同时出现,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你故作好心地提醒我要小心杨西亚,结果一转身就跑去找杨西亚打小报告。”
荆小夏面色微变,显然是没想到我竟然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摇头否认道:“我没有……”
亲耳听到的事情容不得她狡辩,我没理会她委屈的模样,继续道:“当晚,你借口喝醉了,留宿在了鲍家,那是我第一次去心蕊家,房间是当天晚上才安排好的,换句话说,除了鲍家的人,唯一一个知道我房间在哪里的人就只有你了。”
“身为同学,难道我连你住在哪里都不能知道?”
荆小夏急急开口,我瞥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愈发真挚,可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凉,这个看起来非常阳光的少女城府究竟有多深,才能做到撒谎就像讲实话一样的真挚?
我摇摇头,淡淡道:“身为同学,你当然有权利知道我住在哪里,可,把我的房间具体位置告诉亚男一行人,怂恿亚男的男朋友小奇拍了我的照片想要败坏我名声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想不通,我们一共才见过一次面,派对过后几乎就没有了交集,你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地针对我?”
“我没哟做过的事情,你硬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我好冤枉。”
荆小夏耸耸肩,一副“你在无理取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我轻笑一声,拄着护栏淡淡道:“前面我已经说过了,知道我的房间具体位置的人除了鲍家的人以外,就只有你一个,亚男她们无权无势的,想要靠着收买谁的手段得知我房间的具体位置实在不是简单事。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几年前你和杨西亚一行人去桃花岛上玩,杨西亚意外落水,那也是你干的吧。”
“什么?”说到前面几件事的时候荆小夏还能保持冷静,可一听见这件事她就彻底变了脸色:“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杨西亚是我们宁市的小公主,你没有证据就这么胡乱栽赃,是想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抱着双臂,我斜睨她一眼:“我问过薛副市长和杨先生,他们都说杨西亚的水性非常好,而且桃花岛上靠近水位的地方一般都有护栏,一个人想要翻过护栏跳进水里都非常困难,更何况是意外掉下去?
再者,那个时候水面的温度很高,杨西亚水性又很好,就算掉进水里也基本上不会出现抽筋等意外状况,以她的水性,自救根本不是难事,可事实却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水的,而且落水后就突然晕过去了,实在是太过蹊跷。”
荆小夏仿佛是被我气笑了一般,无奈地勾勾嘴角:“所以你就怀疑我?陪着她一起去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其余几个人也有可能啊!”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次的旅行是你向杨西亚提议的,事后你却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要不是有一个女生恰好经过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这件事除了昏迷的杨西亚以外,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
杨西亚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压根儿没有怀疑到你身上,也不希望因为那次‘意外’受责罚,所以就把这件事隐瞒了下去。”
“什么?!是谁?究竟是谁?!”此时此刻,荆小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慌乱,眼睛里也闪过一抹阴霾。
“是谁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荆小夏同学,你蓄意接近杨西亚居然没有改姓氏,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太自信,还是太自大了,又或者,你觉得最危险的姓氏就是最安全的姓氏,不会有人怀疑来自大山深处的你与帝都的那位荆姓的大人物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如果说刚刚荆小夏的眸底的阴霾只有一抹,那么现在,铺天盖地的阴霾席卷而来,其中浓浓的杀气也无所遁形:“呵……这些猜测,你跟谁说过?”
娇憨的形象不在,她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眸光冰冷,整个人像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那些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没有证据,说出来谁信?如果我有证据的话,现在你也没办法跟我在这里悠哉悠哉地聊天了吧!所以说,你是承认了,你是荆家的人?接近杨西亚是为了打垮薛家?”
收敛起脸上全部的娇憨,她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栏杆上,俯瞰着被枯枝落